地跟真田辯駁,他卻用對待小孩子一樣的眼神寬容地看著自己,並不當真。
但是現在……
現在就不一樣了。
龍馬微微揚起唇角,但又不想顯得自己太得意,悄悄地打量著身邊的真田。他也有所感應地看了過來,不知道是否也想起了什麼。
“武士……”
真田弦一郎低聲重複著龍馬之前信口拈來的“絕招”,眉毛放鬆地舒展開來,露出一點點笑意。
“怎麼啦?”她很隨意地問道。
“我想,令尊為你取這個名字的用意,我大概明白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說起這個,龍馬又想起了不大愉快的回憶,臉上的笑容頓時無影無蹤,撇了撇嘴,乾巴巴地說,“能有什麼用意?他隻是想要一個男孩吧。”
繼承他的“武士道”精神,或者,發揚光大?
“但結果並不影響。”
“……啊?”她不解,眨了眨眼睛,將金色的餘暉從睫毛尖趕走。
真田卻緘口不言,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道路,顯然並不打算接著說下去。
直到“越前”的門牌出現在視野儘頭,他才放慢了腳步,準備和龍馬告彆。
這一回告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腦海中突然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眉毛微微一皺。
“龍馬。”真田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嚴肅,比起柔情的離彆時刻,更像是教導主任宣判處分一樣。
“嗯。”
“你會一直走下去的吧。”他用陳述句說出了疑問句的效果。
龍馬仰起頭望著他的臉。
“當然。你呢?”
真田不語。
他的人生中並不隻有網球,以後會如何,他還無法像她一樣做出這麼清晰的規劃,並非不能,而是不願,因為……
十之八-九,這個答案並不會是龍馬所期望的那樣。
真田終於開口:“下次見的時候,我會好好期待的——在那之前,無論是網球還是劍術,可彆鬆懈了!”
……
他望著龍馬的背影雀躍著、一顛一顛地消失在庭院門後,暗暗目測比劃了一下,發現和最初見到她的時候相比,身高已經有了不少進展。
少年緩緩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真田想著,思緒在不經意間飛到了遙
遠的金紅色天際……
下一次見麵的時候——
她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
叮咚。
門鈴響了,龍馬剛放下掃把,一時沒注意,差點將茶幾上的杯子橫掃出去。
她將睡衣換下,隨意套了件T恤,出去拿了晨報。
這是,龍馬看了眼院門外側,發現還多了一瓶牛奶,頓時十分震驚。
不,她從來沒有訂過這種東西!
龍馬思索著,腦海中浮現出南次郎先生抱著行李袋出發前不懷好意的一笑。
呃,應該不會吧……
或者是惡作劇?新型隨機投毒者?
龍馬想了想,以防萬一,還是收起來,免得被路過的小孩撿走,拉肚子是小事,要是有毒,說不定還會招惹警察上門……
她彎腰撿起牛奶瓶,打量了一眼,檢查外封包裝,是完好的,上麵還浸著一層水霧,像是剛從冰櫃裡取出來的。
龍馬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推開了院門。
外麵並沒有什麼虎視眈眈的恐-怖分子,但有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街對麵,身後背著劍袋。黑色的短發下是一雙冷厲的眼睛,表情也有些生硬。
他朝她微微頷首,走出一步,被晨光納入懷抱後,整個人的輪廓都柔和不少。
……啊。
那一瞬間,龍馬大腦中想到的,反而是幾年前她舉著那副字帖翻來覆去地看,“上善若水”四個字寫得豪放又飄逸,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提示,或是秘密墨水那一套機密。
她學著立海大其他隊員的模樣,將它展開掛在了書房的某麵牆上。
後來某天夜裡,龍馬起夜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卡魯賓的尾巴,追著它跑到書房才抓住,抱起來好好安撫一通,睡眼惺忪地一抬頭,仿佛看到了另外四個字。
快樂網球。
她想,她一定是沒睡清醒,並打算下次見到真田的時候再好好請教一下。
“——早?”
龍馬抬起胳膊,胡亂地一擺手。
真田穿過馬路而來,第一句問候便是:“吃早餐了嗎?”
她茫然地搖搖頭,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甚至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日語還是英語。
“這個牛奶,該不會……”
“經過超市,順手拿的。”真田簡短地答道,同時提起手裡的披薩盒,“
這時候,你該請我進去坐一坐。”
不等龍馬回應,他率先跨入院門,她匆匆拉上鐵門,跟了上去,一邊納悶不已。
好像所有人找她的時候都喜歡自備食物,她的廚藝有這麼不靠譜嗎?
“我來開門。”她到底有一些主人的意識,三兩步跨上前,趕在真田之前推開屋門,然後從鞋櫃裡翻出備用拖鞋。
“唔,我沒想到……這麼突然,”龍馬含糊地咬著嘴唇內側的肉,有些糾結,“家裡沒有做什麼準備。”
真田早有預料地點點頭,不以為意:“我問了地址,想著有時間,就過來看看。這邊的電話卡還沒買,就沒給你打電話。”
“哦……”
她依然好奇地望著真田,眨著眼睛。
“那麼,前輩是來找我打球的呢,還是考核劍術?”
真田在她的注視下,緩緩搖頭。
“不,我隻是想來看一看……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時間線其實是在前三章番外發生之前。
接下來應該都是這種單獨的小故事w
新文已經開啦,那邊日更,這邊也儘快吧,把想到的寫完,就可以正式完結了_(:з」∠)_
*
PS:上善若水,無欲則剛,差不多是這些意思……
(可能讓真田印象最深刻的是全國大賽那場決賽,快樂網球嘛2333
所以大意是讓她保持初心,更堅定地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