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行行行”那三個字,威力異常炸裂。
由此可見,這能力絕不止“吐字”攻擊那麼簡單,不同的字符、不同的語氣,都有著各自獨特的效果。
薑召三人被整的滿頭黑線,暴脾氣蹭蹭就上來了。
下一秒,沒等薑召和沈萬山動手,羅長峰就已經被胡夫一把擒住,強行用神力封住了他那張臭嘴。
“彆啊胡夫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羅長峰趕忙用神識傳音解釋。
可惜胡夫根本不聽,“在你學會如何正常說話之前,最好還是彆開口的好。”
薑召和沈萬山深表讚同,隻剩羅長峰默默淩亂。
好在星魂師之間還可以用神識傳音交流,倒也不至於沒法交流。
隻是對於羅長峰這種人來說,不讓他開口說話,比殺了他都難受。
“嘖嘖,倉帝傳承的繼承者,”薑召嘖嘖打量著眼前的羅長峰,“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小子究竟憑啥?”
“……”羅長峰滿頭黑線,默默用神念回了句,“佛爺我怎麼了?看不起誰呢?”
“不是哥看不起你,隻是哥實在無法將你跟倉帝聯係在一起。”
薑召一副匪夷所思,無法理解的表情。
沒辦法,那可是倉帝、倉聖啊!
羅長峰是什麼鬼?
說句不好聽的,他配嗎?
就羅長峰那德行,憑啥啊?
事實上不隻是倉帝傳承,就連東來佛祖傳承在他身上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如果說東來佛祖跟他有感應隻是個“美妙”的巧合,那如今倉帝傳承都跟他有感應,那就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嗎?”羅長峰哼哼道。
“你的智商還需要質疑嗎?”薑召反問。
“……”羅長峰沒好氣道:“佛爺我平常隻是懶得動腦子,真要動起來,也是很有智商的好吧?”
薑召和沈萬山聽的直翻白眼。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你倆這是什麼表情?”羅長峰不爽道:“看不得彆人好事吧?我看你們就是嫉妒,純純的嫉妒!”
“行了,”薑召懶得跟他廢話,“說說你從傳承裡得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咳咳,這個嘛……”羅長峰似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下意識的就想要開口說話,還好一旁胡夫堵的及時,“算了,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說著,意念微動,一串串由意念凝聚的字符憑空浮現,並淌入薑召和沈萬山的識海。
薑召和沈萬山看的嘖嘖稱奇。
正好奇這是什麼操作的時候,湧入識海的字符已經化作一幕幕畫麵,在他們腦海中上演。
胡夫見狀,不免心生好奇,“我呢?”
“啊?胡夫哥就不必了吧,這是我們大夏上古傳承的事兒,您一個外人就彆瞎摻和了。”羅長峰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行吧。”胡夫倒也沒強求,隻是單純有些好奇。
這時,另一邊為簡宗柏二人護法的萬神帝忽然傳來聲音,“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呃,”羅長峰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陪笑道:“怎麼把嶽父大人給忘了?”
說著,便再次凝聚出一串意念字符,傳向萬神帝那邊。
“誰是你嶽父?!”
萬神帝沒好氣的哼哼著,但卻默默接納了羅長峰發來的意念字符。
於是乎,一幕幕相同的畫麵開始在萬神帝、薑召、沈萬山腦海中上演。
那是一片黑暗漫無邊際,充斥著邪異力量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麼久遠的歲月,一條體形龐大的弑神蜈蚣孤獨的遊蕩在這片邪異世界當中,孤獨的與無窮無儘的邪異生物廝殺。
畫麵一轉,弑神蜈蚣的身體逐漸變得殘破不堪。
仿佛經曆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廝殺。
強烈的疲憊和孤獨感籠罩在弑神蜈蚣身上,並透過畫麵,傳達到三人心中。
畫麵流轉,又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
全身殘破不堪的幽冥蜈蚣已是強弩之末,似乎馬上就要倒在那漫無邊際的邪異當中。
直到那無儘邪異的黑暗當中,隱約綻放出一道亮光,並傳來陣陣激烈的戰鬥波動。
讓早已身心疲憊的弑神蜈蚣重新煥發了鬥誌和求生意誌。
弑神蜈蚣殺啊殺,一路殺到了亮光的方向,終於在這孤獨而又陌生的世界裡,遇到了一位來自故鄉世界的生靈,那是一名天生四目,四目皆為重瞳的人類老者。
老者一身樸素殘破的袍子,麵容麻木而又堅定,似乎跟他一樣,也在這漫無邊際的邪異世界中孤身抵抗了無儘的歲月。
而在老者背後,則背著一個竹簍,竹簍內仿佛裝著一個獨立的小天地,隱約顯露出一座殘破古老的宮殿。
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兩邊雖然沒有淚汪汪,但卻隔空對視了許久,都從對方那麻木孤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莫名的激動與興奮。
兩邊都沒有說話,事實上,弑神蜈蚣也不會說人話。
但在隨後的歲月裡,兩位來自不同神域體係卻成了並肩作戰的戰友。
兩人一起征戰,與邪異生物廝殺,目光始終都堅定的朝著同一個方向。
隻是這場無儘的廝殺似乎永遠沒有儘頭。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力量和氣息越來越弱,但因為有同伴的原因,始終保持了那一份固執的堅定。
兩人並肩作戰的過程中,雖然沒有多少交流,但早已成了親密無間的戰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四目老者終於開始開口,“在下來自九州,不知妖兄的家鄉在哪兒?若日後還有人活著,另一個人就將對方的屍身帶回故土,如何?”
弑神者微微有些出神的點點頭,嘗試通過神念跟老者開始交流。
也就是這一刻,早已並肩作戰的兩人,才算正式認識。
“弑神者?幽冥詭域?”四目老者暗暗驚訝,“妖兄這名號倒是挺霸氣,不過這幽冥詭域在下卻從未聽說過,不知具體在諸天何域?”
隨後,經過弑神者一番生澀的解釋和描述後,四目老者嘖嘖稱奇。
“嘶~聽弑神兄這描述,倒是跟我九州先民們口口相傳的歸墟有些相像,莫非弑神兄來自那傳說中的歸墟之地?怪不得如此凶悍。”
弑神者顯然不太理解歸墟這個概念,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但老者卻仿佛篤定了一般,就這麼認定了弑神者來自傳說中的歸墟。
兩邊不斷交流的過程中,也讓兩人的關係變得越發緊密。
老者對弑神者所在的幽冥詭域充滿好奇,而弑神者同樣對老者那種奇特的能力充滿好奇。
尤其是那一道道能夠引動天地威能的字符,更是令弑神者心動不已。
“怎麼,弑神兄對我人族這文字感興趣?”
老者似乎察覺到了弑神者的異樣,調笑著問道。
龐大的弑神者此刻卻如同一個乖寶寶般,乖巧點頭。
“哈哈哈……”
老者仰天大笑,於是在隨後的日子裡,便開始不厭其煩的教授弑神者人族的文字。
而弑神者也在不斷的學習中,逐漸收斂起了身上那恐怖的凶殘氣息。
直到某一日,龐大的弑神者忽然開始全身抽搐,痛苦掙紮。
“嗯?!”四目老者見狀,又驚又疑。
當即使出混身解數,予以支持。
直到弑神者那龐大的身軀不斷收縮,最終化為一名麵生四目,跟老者形象相似的人類老者模樣。
這讓老者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為弑神者感到由衷的高興。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弑神者學會了口吐人言,對人族文字也掌握的爐火純青。
畫麵再次一轉。
化為人形的弑神者好奇打量著四目老者背後的竹簍,詢問那是什麼。
但四目老者隻是傷感的笑了笑,沉默不語。
畫麵又一轉。
似乎已經過去了極為漫長的歲月,兩人的力量最終還是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不愧是來自歸墟的妖族,弑神兄果然還是比我走的更遠……”四目老者的聲音早已虛弱不堪,神色黯然無光。
也許是感覺到了自己大限將至,四目老者第一次摘下背後的竹簍,鄭重交給了化為人形的弑神者。
“若有機會,還請弑神兄幫我將此物送回故土……”
說完,四目老者便徹底沒了聲音。
手捧竹簍的弑神者,明明一副老者模樣,但卻悲傷的像個孩子。
悲痛的嘶吼聲回蕩在那無儘的邪異世界當中。
許久之後,弑神者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將四目老者的屍身吞噬融合,用自身殘存的力量,強行保住了四目老者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念。
並默默背起竹簍,以四目老者的身份,重新踏上了那沒有儘頭的征程。
這一走,又是不知道多少的歲月。
一直到弑神者早已被邪異力量侵蝕全身,但心中卻始終保留著一片清醒與堅定。
隻因在他的心中,始終閃耀著三個閃閃發光的字符:弑神者。
這是他的名字。
也是四目老者最初教給他的三個人族字符。
……
從這意念畫麵中清醒過來,薑召和沈萬山的內心莫名的傷感與沉痛。
伴隨著弑神者殘存的記憶,兩人仿佛跟隨他一起走過了那漫長的歲月。
而兩人也終於明白了倉帝的力量為何會出現在弑神者身上。
而弑神者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即便是在意識早已被邪異力量侵蝕的情況下,弑神者依舊沒有忘記當年的承諾,將那個竹簍給送回了故土。
萬神帝這邊,全場看下來也是備受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