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我膝蓋好像擦傷了......你能幫我看看嗎?”
傅希盯著她,蹙了蹙眉:“擦傷?”
“對啊。”扶桑快速地把事情經過, 來龍去脈,以及自己在洞裡不願就這麼等死,為了自救想要爬出去, 卻摔得滿身是傷, 乾淨白皙的皮膚上遍布了一道道被尖銳的石頭劃傷的傷痕,“有人發現我後,那人扔了根繩子下來, 讓我拽著慢慢爬上去,但是那會兒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我太害怕了,我怕那個突然出現想要救我的人嫌我拖拉, 會不耐煩地走掉。我硬拉著繩子, 逼迫自己爬上去,可是洞的邊緣那些突出來的石頭特彆尖,上去的途中不小心割到了膝蓋。昨天晚上回來後情緒有點兒激動, 並沒有覺得多痛,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傅希用手掀開被子, 把她白淨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昨晚江眠月幫扶桑擦了身,扶桑小巧的腳丫白嫩嫩的, 有點可愛。
傅希撩開她長褲的褲管, 拉上去, 露出膝蓋,果真看見了那道被石頭割破的傷痕。
皮膚被劃傷裂開,外翻出裡麵的肉,血已經結痂了。
扶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和動作,在粗糲的指尖撫過她的肌膚,輕輕搭在傷口處碰了碰的時候,她恰到時宜地咬著唇,把腿抽回去一點兒,“嘶”一聲。
傅希抬眸:“很痛?”
扶桑軟軟的:“嗯。”
扶桑從北京帶了常用的藥箱過來,傅希根據扶桑話裡的指引,翻開她的行李箱,小姑娘的東西擺得亂糟糟的,潤膚露,梳子,T恤,連內衣,內褲都有......
白白嫩嫩的一套,特彆顯眼。
扶桑趁著傅希背對她蹲在行李箱旁找藥箱的當兒,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感歎:怎麼這麼蠢,居然忘記了自己的箱子裡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丟臉死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覺整張臉都燒了起來,緋紅一片。
偏偏男人還冷靜得要命,隨手拿開那套衣物,剛好看見被蓋在下麵的醫藥箱,重新回到床邊,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拿著棉簽,沾了點酒精,剛要放在傷口上,小心翼翼地搽。
扶桑特緊張地“誒”了一聲,觀察著他的表情,不太確定地問:“傅警官,我能抓著你的手嗎?”
傅希抬眸,疑惑地看著她,似乎有點兒不解。
她又補充:“我怕疼。”
傅希淡淡地垂眸,心跳壓抑得有些過分,他說:“可以。”
扶桑內心雀躍了一下,輕輕試探地搭在他沒拿棉簽的那隻手上。
然後,他就一隻手被她抓著,一隻手幫她消毒抹藥。
扶桑沒有抓上他的手腕,而是覆在了他的手心中。
一疼就緊緊地握上去,像是要掐出骨血來。
傅希愣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抹完藥後,男人放下她的褲管。
扶桑左右瞄了瞄,眼珠子一轉,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突然說:“傅警官,我想洗頭。”
傅希側目,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她,仿佛在說:你想洗就洗唄,還用跟他報備嗎?
扶桑撇了撇嘴,說:“可是我腿傷了,站不穩,坐著的話,一個人也洗不了,所以你幫幫我唄?”
傅希歪了歪頭,有點兒摸不清扶桑今天的套路。
他站起身,手扶在腰間,波瀾不驚地說:“扶桑,我幫你洗的話,就不隻是洗頭發這麼簡單了?”
“那是什麼?”扶桑好奇。
“拔你頭發。”
扶桑:......
扶桑憤道:“你就不能輕點嗎?我又不是大老爺們,不行,我一定要洗,昨天弄得那麼臟,澡也沒洗,頭發也沒洗,油死了,再不洗要餿了。況且,明天就要離開保護站回北京了,那更要洗了。”
傅希沒轍,乖乖地打了桶水上來,幫她打濕,開始搓頭發,軟趴趴柔滑的短發仿佛一拉就斷,傅希儘量把動作放到最小,搓得差不多了,就幫她衝洗乾淨。
最後還連打了兩桶熱水上來給她自己進去洗澡。
待所有事情整完,扶桑換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整個人清爽多了,乾乾淨淨的,被熱水蒸氣熏到的臉紅撲撲,嬌俏又可愛。
倒是傅希,黑色的長褲因為幫她洗頭的緣故打濕了一半,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高大挺拔冷峻的美感。
傅希低眸看她,扶桑也仰頭看他,喊了聲:“傅希。”
不是“傅警官”。
傅希眼眸中多了幾分深意。
扶桑未等他提出疑問,便再次開了口。
聲音朗朗,清脆極了。
“回去後,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
翌日。
是羌塘誌願活動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