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扶桑慣例起得很晚, 窗外的日光緩慢射入, 空氣中尚存著昨夜旖旎過後的餘韻。
她翻了個身,白淨的胳膊撈到另一邊的床上,毫無意外地撈了個空,身旁並沒有人。
傅希又不在了。
每次都是這樣,吃乾抹淨, 自己滿足了就跑。
扶桑氣得伸腳踢了兩下被子,才發現身下酸軟得厲害,每動一下都很要命。
最終,她癟著嘴望向天花板發了會兒怨氣, 就拿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 坐起身, 掏出枕邊的手機。
劃開屏幕來看。
裡麵躺著兩條來自男人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言簡意賅。
【桑桑, 記得吃早餐。】
【我去出任務, 離開幾天,你自己要小心,儘量彆出門。】
扶桑盯著信息不斷翻看了幾遍, 其實沒什麼不一樣, 平時傅希出任務都會給她留言。大致說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會回來, 每次回來的時間都會比預計的遲上幾天。
可是最後一句【你自己要小心, 儘量彆出門。】就有點奇怪了。
扶桑並沒有多想, 下床趿拉上拖鞋, 進洗手間簡簡單單洗了個漱, 摸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小跑去廚房,抓出傅希早就熱好的麵包和牛奶出來吃。
因為太餓了,扶桑倚在流理台旁狼吞虎咽,吃得有點兒急。
沒吃幾口,就微微嗆了一下。
她沒在意,抽出紙巾擦擦嘴角,動作放緩了不少,慢條斯理地繼續啃。
吃完早餐後,她在客廳按著電視歇了一會兒,正準備摸進書房開始一天的工作。
沒走幾步。
胃居然開始刺痛起來,扶桑撐著腰,感覺很難受,似乎剛才吞咽進去的早餐堆積在腸胃裡,根本沒有消化,仿佛隨時都會吐出來一樣。
她跑去洗手間乾嘔了一陣,一無所獲。
反而,肚子開始不同程度的發痛,扶桑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症狀會不會是懷孕,但轉念一想,她和傅希做那事兒的時候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而且懷孕應該不會胃痛吧?
扶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爸爸不在了,家裡就隻有外婆和媽媽,屋內鬱鬱寡歡,沒有一絲的人氣。
再加上初到蘇州,進入完全不熟悉的班級裡上課,水土不服,小扶桑一點兒也不適應,叛逆說來就來。
她把真性情的北京女漢子活脫脫變成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太妹,將學校攪得雞犬不寧。
但扶桑從小被教育得好,即使叛逆了,卻也知道什麼該碰什麼不該碰。
她性子爽朗,為人有義氣,不會刻意去欺負彆人,若自己的朋友有難,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衝過去的。
烏煙瘴氣的酒館裡,瘦弱的女孩兒被一群上了高中的痞壞少年按在角落瑟瑟發抖,等待扶桑的援手。
扶桑自知男女力量懸殊打不過他們,少年們也給她個機會,隻要喝下桌上的這五瓶酒,不僅這女孩兒立馬就放了,還能認她當老大。
剛上初中的扶桑身高有點兒矮,看著就挺楚楚可憐的,少年們正準備看她笑話呢,誰知穿著藍白校服的矮個子女生二話不說拎起桌上的酒瓶,快速灌入腹中。
強烈的灼燒感刺激著她的喉嚨,她擰緊了眉,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生生咽了下去,仰著頭灌酒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還有幾滴沿著光潔的下頜落進了鎖骨窩。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堪稱完美。
直接把在場幾位高中痞壞少年驚呆了。
這小妞,還真一點也不怕事啊?
從不碰酒的扶桑自從那次開戒後,逐漸變得放肆起來,迷戀酒精,晚上做噩夢夢見那日警局的場景,夢見扶誌國在戰場上是如此被炸得粉身碎骨。
夢境真實得讓她害怕,以至於半夜驚醒的時候,眼角還掛著未乾涸的淚珠。
爸爸不在了。
小扶桑第一次經曆親人的去世,在床邊偷偷摸摸地灌著酒,抹眼淚,嚎啕大哭。
被發現喝酒是半個月後,寧婉餘敲扶桑房門,想拎她起床上學,卻發現屋內無人回應。
推開門才知道,小扶桑癱在滿是酒瓶的地板上捂著肚子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小屁孩偷喝酒被發現,寧婉餘想揍她,但又於心不忍,隻能背起扶桑快速跑去了鎮上最近的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