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努了努嘴,嗔道:“怎麼辦呀,傅希。我感覺這一切都好不真實,好怕明天一覺醒來,你又消失不見了。天上掉下個大餡餅,還那麼甜。”
傅希無奈地捏了捏她嬌美的臉蛋,湊近她的耳畔,低啞著說:“那今晚不睡了,是不是就沒有顧慮了?”
“嗯?”扶桑不解,單純地問他,“不睡的話乾嘛?我們還要去哪嗎?”
“敘舊。”傅希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寬大的手掌扯下毛衣寬鬆的領口,露出大半雪白的香肩,可以清晰地看見女人肩膀上那一條細細小小的粉嫩肩帶和被布料覆蓋住的大半雪軟。
如此明顯的性.暗示,扶桑怎麼可能不懂。
她猛地推開他,拉好被扯下的領口,帶著嬌意地罵了句“流氓”。
便匆匆離開,進了臥室,開始打扮化妝。
扶桑隻稍微描了個眉,打下粉底,抹一抹唇膏就完事了,見家長不需要那麼濃妝豔抹的。
何況,她對自己的五官有自信。
待她收拾好一切,走出來的時候,男人剛好上了個廁所出來,兩人一同下樓,開車前往軍區大院。
宋卿知道今晚傅希會回來,把在房間玩遊戲的許焰煜叫進廚房一塊兒幫忙,又殺雞,又蒸魚的,弄了滿滿的一席家肴。
足足有九道菜擺在桌上,堪比除夕之夜的盛況。
宋卿擺碗筷的時候,傅希剛好把車開進軍區大院,她笑著問自己的小兒子:“快,問問你哥,到哪了?這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許焰煜隨隨便便打了個電話出去,沒人接。
他猜測道:“不聽,應該在開車,快到了吧。”
“那就行。”宋卿把圍裙脫了,“那你大哥呢?還回家不?”
許焰煜偷吃了一塊雞肉,含糊道:“大哥說他有事不回來了,改天再找二哥喝一杯。”
“隨便他吧。你們呐,平平安安就行,乾什麼媽媽都沒意見。”
宋卿剛煽情地說完這句話,扶桑和傅希就走到了門口。
往年的舊事爬上心頭,扶桑看著那個頭發有著幾縷白的女人背影,甜甜地喊了聲:“宋姨。”
宋卿應聲轉頭,正好瞧見一年未歸的兒子,挽著扶誌國最寶貝的丫頭走了進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迎接,情緒激動,當下就濕潤了眼角,“哎”一聲,走過去上下打量了扶桑一眼,問:“你是......扶桑?”
“對,宋姨,我是扶桑。”
傅希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扶桑那麼熟,當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了大半。
他喊了聲:“媽。”
宋卿看著倆人,滿意得不行,最後伸手摸了摸傅希的臉,檢查一下他哪裡瘦了,就被許平均念叨一句:“快吃飯了,吃完飯再說。”
三人一同下座,溫馨十足開始吃家常飯。
傅希從來沒跟他們說過自己的女朋友是扶桑,許平均見到扶桑也很意外,他夾了塊雞肉到自己的碗上。
看著乖巧吃飯的扶桑,隨口問道:“扶桑,當年你媽媽帶你離開北京回江南,過得還好嗎?”
“好啊。”扶桑被許多人問過自己過得好不好這個問題,但她一點兒也不會不耐煩,因為這是人們想關心她卻不知怎麼開口的表現。
她繼續說:“爸爸不在了,一直都是媽媽一個人在照顧我。我是過得挺好的,就是苦了媽媽......”
“也是。”宋卿感歎道,“當年老扶突然走了,婉餘打擊挺大的,不然也不會帶著扶桑離開北京。離開也好,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扶桑給阿姨個地址,等有時間啊,我去看看她,敘敘舊。”
“哎,好的宋姨。”扶桑的語氣過分乖巧,眉眼低垂,臉上揚著隻屬於她自己的清純簡單的笑,蕩人心神。
看得傅希心尖微顫。
後來,一家人吃完飯,又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許平均和傅希說話,宋卿則拉著扶桑聊天,偶爾傅希也會插一嘴,一晚上和諧得不行。
最後,熱鬨的客廳被傅希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拉回了平靜,空氣凝滯住了——
他說:“爸,媽,我準備跟扶桑結婚了。”
算上一年前的那一次,這是扶桑第三次從傅希的嘴裡聽到結婚二字。
宋卿拍了他一掌,斥道:“人家答應你了嗎?就這麼說出來。”
扶桑咬著唇不說話。
雖然她嘴上沒要求什麼,但是女人終歸是女人,永遠是浪漫主義的追隨者,傅希是直男,自然想不到轟轟烈烈求婚這一舉動。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昨晚睡前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已經是他認為最浪漫的事情,最隆重的求婚。
扶桑皺了皺鼻子,心裡一直想著這個事兒,以至於回去的時候總有點兒心不在焉。
今晚吃得太飽了,為了消食,傅希將她載回公寓後,把她拉到了熱鬨的廣場公園散步。
街上大多數是交耳攀談的情侶,還有一些老夫老妻肩並肩走在草地上活動筋骨。
不知抽了什麼筋,傅希竟然將她拉進附近的一家影院,問她喜歡什麼電影,扶桑隨意掃了兩眼。
這個時間段還能有場次的隻剩下一部愛情片和季凱主演的諜戰片。
扶桑選了愛情片,和傅希手拉手走了進去。
距離開映還有不到10分鐘了,裡麵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扶桑心底腹誹了一句:季凱的電影就這麼受歡迎嗎?害得彆人的票房慘兮兮的,那她就來照顧一下彆人慘兮兮的票房好了。
傅希和扶桑找好位置坐下,電影開映,這是一部校園青春愛情片,扶桑很快入戲,唯有身旁的傅希像個多動症小孩似的,心不在焉,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臉,占她便宜。
扶桑沒理他,自顧自地在看。
突然,男人低頭跟她說了句話,轉身走出去。
隔了將近15分鐘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有著幾縷不自在的緊張感,甚至莫名其妙地把手伸向扶桑的身後,摸了摸她海藻般的長發。
扶桑沒搭理他,繼續看,有時候還因為情節的搞笑而應景地笑兩聲。
她清脆悅耳的笑聲還未落下,毫無預兆地,姣美的臉蛋被男人扳過去,啄了一口,然後拉著她的手,摩挲了一圈。
扶桑莫名其妙,她正看電影入神呢,乾嘛要打斷她,她正想發怒......
就見男人修長的手臂伸到椅後,變了束玫瑰花出來,長腿微曲,直接在她麵前單膝跪下,低低的嗓音撚夾著幾分蠱惑和性感,如墨的深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捏著她的小手,輕聲說:“桑桑,嫁給我,嗯?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陪著你,你的開心快樂我要參與,你的悲傷我要學會安慰,反正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你所有的願望,我都願意陪你實現。”
扶桑反應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所以,他在求婚?
就在剛剛,扶桑想象過傅希給她下跪求婚會是怎樣的場景,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快就讓她實現了。
她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手指緊張地蜷了蜷,乾淨的指甲啪嗒一聲,很輕微的聲響,碰撞到一個硬物。
他輕輕笑了兩下,如月色下的流水聲,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英俊得令人心動。
直到他把硬物從手心中拿出,扶桑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它的麵貌,原來是戒指啊,一枚俗套到不能再俗套的老舊花紋鑽戒,沒有一點新意。
但絲毫不妨礙那股心動在她心間溢滿,一點點地充盈。
扶桑嬌俏地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腦袋,第一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最後捧住他的俊臉,俯低身,心情頗好地賞了他一個吻。
繞著彎兒,輕言細語地說:“什麼時候領證呀?老公?”
傅希抓住她的手腕,依舊跪在那兒,注視著她嬌媚得能滴出水的臉蛋,勾起淡淡的笑,把戒指圈進她的無名指,誘哄道:“乖,再叫一遍,嗯?”
“嗯?”扶桑睜著水瑩瑩的眸,就是不如他意,“叫什麼啊?我不知道。”
“叫老公。”
扶桑不逗他了,把身子湊近,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軟在他身上,耍賴地嬌聲道:“老公,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累成這樣?”
她繼續撒嬌,像個貓兒一樣,“嗯”了一聲:“好累好累......”
傅希眉梢微挑,沒拒絕。
於是,電影沒看完,傅希就讓扶桑趴在他的背上,把她背回了家。
女人倚在他的肩膀,捧著一束花,腦袋蹭來蹭去,吧唧一下親了男人的脖頸一口,癢癢的。
“老公,你真好。”
夜晚十二點的鐘聲打響。
縹緲的月色中,他似乎是笑了下。
小女孩趴在他的背上,肆意地晃來晃去,一年多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嬌俏的臉蛋泛著微微的緋紅。
突然,心情大好地貼在男人的耳邊,輕吐出一句話,引得男人身上的邪火瞬間往一處飄,呼吸絮亂,氣息都灼熱起來。
她剛才說:“老公,今晚我們敘敘舊吧,我有點想......”
“嗯?”
“你說呢?”
“想什麼?”
“想你呀,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