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最近可算是順風順水,春風得意。太太不僅賞了她,還賞了在府中做事的大媳婦,更是把成哥兒當真給了陳雲正做了伴讀。
他又果然聰明,才去了幾天,就不僅會讀而且會寫自己的名字了,還很自豪的說先生誇他了呢。
當然不能跟陳雲正比,可是徐家幾輩人就沒幾個識字的,因為得了這份緣,竟然也生出幾分想頭來,徐媽媽更是滿心感激陳夫人。
曼曼和詠芳幾乎還和從前一樣,或者說和大爺、三爺院子裡的那些丫頭們一樣。但陳雲正不一樣了,他除了每天晚上教曼曼撫上小半個時辰的琴,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和曼曼在一起。
徐媽媽很是欣慰。畢竟還是個孩子,再喜歡,一時撂開手,自有更新鮮的東西等著他。
陳雲正有的是地方和時間去消磨,要不去清雪院蹭好吃的,要不去清涼居和陳雲方下棋,再不就去太太那撒嬌討好,日子過的無比愜意。
又兼學業上頗有進益,老爺還特意考了他兩回,書背的極好,應對也很得體,思維也極敏捷,老爺賞了他四匣侍箋、四錠麋墨、十枝紫毫、一方端硯。
徐媽媽與有榮焉,逢人便誇“哥兒真是長大了,也越發懂事了,這是老爺和太太的福氣”。
陳夫人更是高興,又連帶著賞了徐媽媽幾天假,回去一家子安享天倫。
這天徐媽媽回來,先去謝過了陳夫人的恩典,又將從家裡拿回來的醃製小菜留下幾罐,道:“這都是奴婢那大媳婦和著幾個不成器的丫頭閒著沒事醃的,勝在菜還新鮮,又乾淨,比市麵上賣的醃菜多了幾分鮮香,實在不成敬意,隻當是給太太做個零嘴……”
陳夫人叫人接了,道:“這幾天我正琢磨著呢,菜都要下去了,大冬天的除了那幾樣菜,要吃新鮮菜可就沒機會了,難免嘴裡寡淡,有了你這醃菜,我這一冬都不愁了。”
明知道陳夫人要什麼吃食沒有,這幾句話不過是給自己麵子,可徐媽媽還是很高興,感恩戴德的又非得磕了幾個頭,這才回去。
她是趕在晚飯之前回來的,陳雲正這會才下了學,正在屋裡梳洗等著擺晚飯。徐媽媽進屋給他磕頭:“奴婢出去這幾天,哥兒一切都好吧?”
陳雲正滿麵驚喜,道:“啊,媽媽你回來啦。我都想你了——”
徐媽媽笑容滿麵,道:“奴婢也想哥兒了。”
自然又是一番套話,問過陳雲正的情況,秋棠秋雲曼曼來擺飯,隻不見詠芳,徐媽媽奇怪的道:“詠芳怎麼不在?”
秋雲嘴快,道:“詠芳姐姐說不舒服,隻怕這會正歪著呢。”
徐媽媽一聽,立刻責任意識強大起來,問:“是哪兒不舒服?彆是天冷受了寒,可請了大夫沒有?若是小病,還是儘早吃幾副藥的好,若是嚴重了,務必得回過太太挪出去,免得傳染了哥兒。”
秋棠、秋雲自是知道,這奴才生病,可大可小,若是真的嚴重了,隻能送出去,外麵條件不好,又是像詠芳這樣沒親沒故的,手裡有倆錢還好,能使鬼推磨,尚且還能使喚上幾個人,要是沒錢,誰會給你儘心抓藥熬藥?再是主子不得寵的,說不得小病熬成大病,香銷玉殞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