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猶不自覺,小心的抱住她搜羅來的寶貝,付了錢,嘴裡還在嘀咕:“真便宜啊,買了這麼一大堆,才兩吊錢。”
陳雲正不屑的撇嘴,打擊她道:“眼皮子淺的家夥,你被騙了懂不懂?虧你還樂得出來,這一堆破爛扔大街上都沒人要,也就你當個寶,連價都不會還。”
曼曼氣結,忍不住還嘴道:“我樂意當冤大頭,又沒花你的錢。你會還價,你為什麼眼瞅著我花高價買呢?”那是她從自己的月例中省下來的好不好?要他多嘴。
陳雲正就愛跟她抬杠,得意洋洋的道:“現在知道沒有我你是不成的了吧?說句好聽的,我包管給你花錢買一堆真正貨真價實的寶貝回來。”
曼曼白他一眼,道:“稀罕,我是什麼身份,您是什麼身份?身份不同,賞鑒品味自然也不同,我若真在我屋子裡擺一堆古董,您以為襯嗎?”
陳雲正搶白道:“怎麼不襯?我說襯就襯——”
卻見曼曼扭了臉,眼睛早就被一旁的竹雕吸引了,瞪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滿是笑容的上前問道:“老板,這個竹雕筆筒多少錢?這個竹雕娃娃呢?還有那個……”
陳雲正氣的一跺腳,恨恨的想:蘇曼曼你是叫花子托生的吧?怎麼見什麼都是好東西,要不要這麼沒骨氣,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你就不能矜持點?就衝你這喜形於色的模樣,這地攤老板不宰你這肥羊都對不起你啊。
陳雲正一把揪住曼曼,道:“什麼稀罕的勞什子?你要是喜歡,我那有一箱子呢,都是前年大哥去江南給我帶回來的。”
曼曼並不領情,甩他的手道:“你的是你的,再說我隻是挑幾件自己玩,要你的一箱子乾嗎?你彆搗亂。”
那老板臉色一閃一閃的變幻莫測,眼睛盯著陳雲正就有點不耐煩,生怕他攪黃了自己的生意,眼瞅著要上鉤的大魚,再被他三言兩語的拽跑了,他可就虧了,當下便陪著笑臉對曼曼道:“這位小哥好眼力,小人這些東西,可都是正正經經從江南帶回來的……”
陳雲正還以為他在誇自己,小胸脯一挺,正要說“那是當然,你也不瞧瞧小爺是誰”,可見他隻盯著曼曼,又道:“小哥兒若是喜歡,小的情願薄利多銷,這些林林總總,就算你三吊錢吧,真是不能再少了,要知道,這些竹雕手藝,咱們這小地方可不多見,從江南到這,跋山涉水,一路千裡,那可都擔著風險的。”
陳雲正懊惱不已。
她和曼曼都處於少年期,混淆起來打扮,男女之彆上還真不好判斷,他自詡深謀遠略,怕遇見熟人招來麻煩,所以特特的給曼曼扮上男裝,給自己扮上女裝,如今這攤子老板誤會了,他既有點得意,又有點煩惱。
曼曼笑眯眯的道:“我也不要你這許多,隻要這兩個筆筒和這一對小娃娃吧,一吊錢就不少了,你要肯就成交,再不然我去彆的地兒轉轉。”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就是獅子大開口,專門敲她竹杠的。她平時是不怎麼用錢,但也不能否認錢是個好東西,怎麼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彆人。
那老板一臉為難,又一臉堅決的道:“不成,實在是小哥兒你給的太少了,不賣。”
陳雲正又去拉曼曼的手:“不賣算了,我們走。”
曼曼這次沒掙紮,咬著唇,依依不舍,到底還是放了手,朝著陳雲正嗯了一聲。
老板見他二人真的要走,立刻惱了,道:“喛,我說你那小姑娘,怎麼如此刁蠻任性?就算你家境富裕,也不該仗勢欺人吧?三番兩次攪了我的生意,我跟你沒完。”
說著繞過了攤子竟來推搡陳雲正。
曼曼倒嚇了一跳,忙把他護到身後,板著小臉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好端端的,你怎麼能動手?”
老板也怒了,他守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有筆生意,眼瞅著煮熟的鴨子這就飛了,實在按捺不住,道:“你說的倒好聽,把東西拿走,把錢留下,否則我決不和你們善罷乾休。”
瞧著這兩姐弟穿著打扮就是富裕人家的,但又沒跟個大人,隻不過兩個小孩子罷了,這一同擺攤的都相熟日久,真要鬨起來也是幫著他,因此這老板有恃無恐。
陳雲正倒氣樂了:“我願意買則買,不願意買你還來強逼的不成?試問在場的人,天底下可有這樣做買賣的不成?我今兒就是不要了,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