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正卻一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把她整個人都攏到懷裡,咬著她的耳朵道:“床上臟,我們去地上……”
他腦子裡是不是除了這個就沒彆的了?
曼曼虛與委蛇,一邊不忘勸諫:“這裡哪一處不臟?你以為是在家裡,有專門人給打掃擦拭的嗎?還有,左右都有人住,壁板這麼薄,難道你打算讓人欣賞你我的活春宮?”
陳雲正鬆開曼曼,眼裡的熱度絲毫未褪,到底恢複了點清明。其實他不介意彆人聽到他的勇猛,但他不願意彆人聽到曼曼發出柔媚的呻吟,更不願意彆的男人因為這點去引申和聯想。
他有點艱難的克製著,委屈的道:“那就這麼算了?”實在不甘心啊,溫香暖玉在抱,卻隻能乾看著,還有沒有天理了?
曼曼安撫的摸摸他的下巴,道:“一個晚上而已,等我們……”她雖然不情願回到陳家,可這會兒也隻能拿陳家說事:“等回到家,你想做什麼不能……”
陳雲正大喜過望,道:“說定了,你可不許後悔。”
曼曼隻得點頭,又乖巧的伏在他懷裡溫順的道:“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信任你,隻是你什麼都不同我說,我就像被蒙在鼓裡一樣的瞎子聾子,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十分茫然,十分無助,更無法做出任何理性的判斷,你都告訴我好不好?”
長夜漫漫,又無以消遣,再加上難得兩人沒有賭氣,陳雲正也就索性攬著曼曼坐在床邊,一五一十的將他所做的諸事分說了一遍。
其實和曼曼猜的差不多,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祁氏幺女竟然是與陳雲正有著婚姻之約的女子。她不由的黯然道:“這也太……”
縱然是為了救自己,他才出此下策,可祁氏女就太冤枉了些。不管她能不能嫁給陳雲正,起碼不會落得個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地步。
陳雲正道:“你不必擔心,爹心裡有打算,這祁家也算不得是跟我正經訂親,畢竟我一直在外求學,不過是爹跟祁老爺口頭上有了個約定而已。祁老爺生性最是貪財,隻要給他錢,彆說親女兒,沒有誰是他不能賣的。要不是他最近生意上有點不順,我哪裡能用錢順利的哄他把女兒送出來。從他拿了銀子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讓他女兒做什麼正妻……”
話是這麼說,可祁氏女還是受了這無妄之災。
陳雲正不耐煩的道:“你彆想那麼多有的沒的,總見你替彆人考慮,可又有誰替你考慮來著?再說誰也沒虧待了她,爹娘就算不肯為了她讓三哥和遲家退親,起碼也會給她一個平妻或是正經的姨娘的……”
祁家也算不上大富大貴的人家,因為陳家有了陳雲正,一下子水漲船高,這會兒就成了祁家高攀陳家了。聽陳雲正的語氣,倒像是給她一個姨娘都是抬舉了。
曼曼隻得放下這一樁,看向陳雲正道:“那我呢?你是怎麼打算的?你知不知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這一回家,我的身份可就板上釘釘,再也不能更改的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陳老爺可以既往不咎,就算陳老爺夫婦寵子無度,默認了她和陳雲正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她也隻能是他的通房丫頭。
陳雲正心念一動,卻若無其事的道:“定下來不好嗎?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我在一起了。”
曼曼鼓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我不是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樂意用這樣的身份。通房丫頭?再然後看你娶妻?然後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再在她的施舍和憐憫下懷上一兒半女,被抬舉成姨娘?”
這是曼曼頭一次表達了對通房、姨娘的不屑。一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陳雲正默了默,道:“你……我……我不會讓你總這樣卑微。等到我謀個一官半職,就帶你離開這,到一個沒人知道你身世的地方,到時候隨便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曼曼苦笑了笑,道:“陳雲正,階級矛盾你懂不懂?”
陳雲正呆了片刻,問:“什麼……階級矛盾?”
曼曼指了指自己,再指著陳雲正,道:“我和你,身份不同,地位不同,見識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同,而且不可調和,是要用生命和血做代價的,並且甚至一輩子、幾輩子都無法跨越這種不同,這就是階級矛盾。”
陳雲正懂了,他卻不服氣的道:“凡事都有例外呢?你是你那個階級中的不同的,我也是我這個階級的不同的,再說我們兩個的結合,同旁人有什麼關係?等到我有了權勢,誰敢阻攔我?我們都在一起了,還有什麼矛盾可言?不用一輩子,隻需要你再忍一年或是兩年,明年八月我便可以參加會試……”
曼曼搖搖頭,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爬的位置越高,就越引人注目,你的權勢越大,就越不自由,到時候你做什麼不做什麼,已經不由你自己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