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地方的用膳時間,李湛感覺十分不習慣,最後糾結了一陣,他決定按自己的喜好來,這就苦了禦膳房,平白無故添加了工作量,而且李湛還特彆喜歡挑刺,這個太鹹那個太甜,這個太焦那個太生,明明一道色聲味俱全的好菜偏偏被他嫌棄的要命。
“殿下,咱們不若燒烤吧?”
何柱兒瞳孔一縮,看了看這個進毓慶宮不過兩個月的小太監,皺起了眉頭,喝道,“亂插什麼話,殿下要吃什麼吩咐一聲就行。”
李湛卻是眸子一亮,拍了拍手,“好主意,咱們去禦花園烤!”
何柱兒恨不得把小太監拉出去砍了,不知道現在太子不正常嗎!他強堆起一個笑,湊到李湛跟前道,“殿下,實在要考可以在毓慶宮烤啊,去禦花園多不方便。”
李湛揮了揮手,將之前提意見的小太監扒拉到了跟前,“你叫什麼?”
“奴才德善。”
李湛點了點頭,“這幾天就由你跟在我身邊吧,何柱兒你就在毓慶宮忙你自己的吧。”
德善一聽這話,激動的當場跪地,語速也尤其的快,“謝太子殿下,謝太子殿下,奴才一定……”
“行了,咱們走。”
何柱兒扶了扶額,心裡也有些酸疼,以前太子不管怎麼個變法,對他都是信任有加,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直白的將他推出去。
李湛的這一作法讓毓慶宮被打壓的不少人心思又都活躍了起來,沒過一會,李湛身邊就圍了一圈的人,一個個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吐,沒有一個人違逆他隻是附和再附和。
何柱兒和胤礽跟前的掌事宮女湊到了一起,“太子這樣也不是個法子啊,說句難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廢了。”
何柱兒咬了咬牙,“等幾位侍讀來,我跟他們說一說。”他原本想去通知八阿哥九阿哥這些個和殿下交好的阿哥,但是想想又放棄了,知人知麵不知心,都是皇子,太子瞎胡鬨指不定他們哪個心裡就會偷著樂呢。
燒烤架子架好以後,炭被點燃,隻是炭燃的慢,李湛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左右看了看,隨後看向那邊小竹林驚喜地道,“去,快去,砍幾根竹子過來!”
這下子,一直“好好好”、“殿下真厲害”的幾個太監也腿軟了,“殿下,那是斑點竹,皇上新讓移植過來的…”和蓮瓣蘭一直移植的…隻是蓮瓣蘭已經慘遭毒手,要是竹子再被砍了…皇上恐怕…
“移植過來不就是為了讓看讓用,去,快去砍。”
“殿下,皇上知道,要殺了我們的!”
李湛不樂意了,“你們不砍,我現在就讓人把你們拖下去,一群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所有太監瑟瑟發抖,李湛氣急一腳將燒烤架踢了,他爬起來拿起旁邊的裝備的小刀自己闖到了竹林。
太監看著太子發瘋,將竹林砍了個稀巴爛恨不得把頭縮進身子裡,這下…全完了…
“沒點眼裡見,將燒烤架扶起來啊!”
太監現在是左右為難,事實上他們很想現在就跑路,但是太子在這,他們隻能硬著頭皮上,德善站在一邊,整個人都傻了,其他人也就拉倒了,他這個提議吃燒烤的是不是要被皇上掀了皮?!
後宮幾位娘娘相約到禦花園賞景,幾個人有說有笑,宜妃嗅了嗅,有些詫異,“怎麼這麼香?”
循著味道,娘娘們瞧見了正在烤肉串的太子及其一地的炭灰竹子。
“竹…竹林!”
眾人看過去,呼吸都停滯了,榮妃急匆匆地來到了李湛跟前,“你…你把皇上的竹林砍了?”
李湛點了點頭,往榮妃手上塞了幾串肉串,“嘗嘗,新烤好的。”
榮妃哪顧得上這個,連忙招呼身後的人,“快,你們快來幫太子收拾收拾!”
後頭惠妃瞧見這幅場景,嘴角咧得不能再咧了,轉頭和身後的宮女輕聲吩咐了幾句。
“彆啊,收拾什麼,我還沒烤完呢!”
榮妃看著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想烤?你趕快起來,現在就去找皇上賠罪。”不然等到皇上自己發現太子毀了這斑點竹…榮妃搖了搖頭,連忙指揮宮女“毀屍滅跡”。
李湛哪裡願意,將宮女直接推開了,宮女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榮妃看向太子,滿眼不可思議,崔平雪是她跟前的老宮女了,太子還在她跟前的時候,平雪也一直照看著太子,太子後來住進毓慶宮,也一直對她對平雪敬重有加,怎麼也不會這樣。
“太…太子,你…”
“彆多管閒事,早知道你這麼煩,我就不給你燒烤了。”
榮妃差點沒站穩,“你…你…”
李湛翻了翻白眼懶得理他,轉頭就準備將燒烤架搶回來,沒想到看見了不遠處的康熙。
“太子!”
眾人聽見這身怒吼,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參加皇上……”
李湛也被他這黑臉搞的心裡毛毛的,“兒臣在。”
康熙真的沒站的穩,還是梁九功扶住了他,“來人,把太子送進毓慶宮,太子跟前的這些人,不知勸阻,放縱太子玩樂,直接,杖,斃。”
李湛傻眼了,“不能杖斃,是我要他們跟著來的!”
康熙充耳不聞,看著他的目光幾乎帶上了火花。回了毓慶宮,康熙一把把他推了進去。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昨日他就察覺了不對勁,隻是還沒想到對策,今日這人就給他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若是日後他百年了,太子登基,再來一個這樣的人,那他大清的江山豈不是會就此斷送?這麼一想,康熙看向李湛的目光就越來越危險,“你爹唐穆宗沒教你,我來教,從今日起,你彆想出毓慶宮大門一步,另外,這幾本書都抄一遍。”
李湛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他打一頓。
看著他不服氣的模樣,康熙也是氣急,“你如今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身子!這就是你受製於人的態度嗎?!”
李湛撇了撇嘴,“反正他這太子也當的憋屈,最後指不定又會被廢了,我隻是給他提前一點。”
一聽這話,康熙如何能忍,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隻是看著對方紅著的臉頰,他心裡又有些難過,他的保成為何要遭這份罪?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是皇帝我也是皇帝,誰比誰厲害?你以為是我想來的嗎!我已經收斂很多了!”
“皇帝?”康熙冷哼了一下,拉下臉,“你現在不是。”
出了門康熙想起李湛今日的荒唐事,又看向了梁九功,“讓淩普聽著,除卻日常生活需要,太子再要什麼,一律不理。”
李湛氣得把毓慶宮所有東西都摔掉了。
格爾芬知道太子又被關禁閉,都傻眼了,了解事情經過整個人都回不過神。
保成一直不現身,康熙也心急的緊,若是再來一個昏君或者明朝哪個皇帝來,是不是還有可能改朝換代,這麼一想,康熙就心梗,甚至再度萌生了廢太子的想法。
“格爾芬,你去看看太子吧,太子現在瘋癲發作了,把自己當作了他人。”
格爾芬一時間不知道什麼感受,踏進毓慶宮的門發現太子正坐在椅子上發呆。
“殿下…”
李湛皺了皺眉頭,“有什麼事嗎?”
“您怎麼又是摘蘭花又是砍竹子的,您這樣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