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江眉峰微擰,沒有乾透粘成一縷一縷的頭發讓此刻的他看起來有點潦草,激進,不那麼穩穩地拿捏住兩人之間談話的節奏和方向。
“你知道的,當時婚後那份補充協議,我不知情,也不情願,我從沒有把那份協議當真。”
目光掠過他清雋的臉,徐曼言平靜地說:“但是我會當真。我會履行所做過的承諾和決定,不管是那份婚後補充協議,還是最後的離婚協議。”
“你先看一看內容,看完就明白了。”
帶著略急促的語調,傅臨江想將協議翻開。
許曼言伸出手,掌心按下,用力蓋住紙頁。
仿若一記鍋,蒙頭蓋在傅臨江心上,哐哐響,悶得慌。
她的目光直視傅臨江,篤定而認真,有如尖刺紮入他身體裡,帶出一陣鈍痛。
“傅臨江,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才清楚,不明白的人一直是你。這紙上麵的東西,不管你打算給我多少,幾百萬也好,幾千萬也好,幾億也好,我都不需要從你那得到,也不稀罕從你那得到。以前是如此,現在是如此,將來還是,不會改變。”
係統提示打臉值漲了。
許曼言心裡樂,麵上冷冰冰,下巴揚起:“你的錢太臟,接到手上我都怕臟了手,和這幾張紙一樣,一文不值,隻配丟進垃圾桶。”
係統響得更歡快了……
目的已經達到,許曼言站起身打算往外走。
卻又被傅臨江叫住。
“你現在是不是在馮諾公司做事?”
他知道協議拿出來,許曼言可能會態度堅決地拒絕,也知道許曼言和他在一起,從來在乎的都不是錢。
但理想是一回事,現實總讓人低頭,他拐彎抹角將東西送到她麵前,無非是想讓她接受本該屬於她的東西,然後天高海闊,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領著不到一萬的薪水當實習助理,受不知道什麼莫名其妙人的氣。
“是那個姓呂的助理告訴你的?”許曼言冷冷問。
緩緩站起身,傅臨江將手插入兜裡,承認:“是。”
許曼言料到呂照若是認出她,可能會轉告傅臨江那天包廂裡的事情,卻沒想到傅臨江因此要給她早就不要的財產。
純屬鹹吃蘿卜淡操心,多此一舉!
她撇了撇嘴角,“工作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而且我去做事也不是為了錢。”
“我記得當初你不喜歡出去工作,又何必勉強自己。”
“你錯了,我很願意保持一份與社會有聯係的工作,我隻是不喜歡你在傅氏集團給我安排的事情罷了。”
“起碼不用受人欺負。”傅臨江脫口而出。
嗬。
許曼言冷笑。
她轉過身,目光淩厲如刀,不是為了打臉值,而是真的情緒上來,開懟了。
“受點氣算什麼,起碼我能打回去,你給我安排的事情那叫事嗎,那叫刁難!不做完被認為沒能力看不起,做完就要累得心臟病發的那種!”
“那當初你為什麼還有接受,去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你哪隻眼睛覺得我接受了,高興了,最好去看看醫生,是不是有毛病!”
麵前人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明豔跌麗的臉,陌生的是不留餘地的牙尖嘴利。
傅臨江掌心緊了緊,麵沉如水。
看著許曼言步步離去,似乎有一部分力氣正在從他身體裡被抽走,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說不出丁點反駁或者辯解的話。
有什麼事,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過。
隻是她當時沒說,他也就當她不喜歡,沒有往下細問過。
………
第二日。
許曼言在中午午飯時間,收到幼兒園老師的訊息。
【西米和晨晨小朋友昨天撿到小鳥的區域,經查看發現樹木太過高大,無法將小鳥送回鳥媽媽的身邊。我們老師決定和孩子們一起,照顧小鳥一段時間,直至它能學會飛行,飛向藍天。】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段視頻。
孩子們圍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也像嘰嘰喳喳的小鳥
“它毛茸茸的。”
“它好可愛啊!”
“它在笑。”
“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
真真老師問大家:“小鳥需要一個窩,待會老師會給一些材料給你們。請問大家,知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用來給小鳥做窩?”
有個小朋友率先回答:“葉子。”
真真老師微笑:“很對,還有嗎?”
小朋友們爭先恐後地回答:
“紙!”
“樹枝。”
“麵包。”
“棉花糖。”
“餅乾。”
“蛋糕!”
“巧克力。”
“華,華夫餅。”
真真老師:“………”
你們確定是給小鳥做窩,而不是自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