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傅臨江心間發燙,喉結滾了滾,將手上的書鬆開,掌下肌膚太過細膩柔軟,他忍不住埋頭在頸窩處深吸一口氣,修剪得半長不長的頭發蹭得許曼言咯咯直笑。
“你吸貓呢你,癢死了!”
傅臨江悶聲說,“親愛的,有點熱。”
回應他的,是“撲通”入水聲。
許曼言在水裡遊了一圈,動作輕盈而優美,像條真正的美人魚,她明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知道他想乾什麼,卻俏皮地笑著往他身上潑水。
“熱的話,下來遊泳啊!”
魚/水之歡,其樂無窮。
傅臨江痛痛快快起身,下水捉魚。
………
回憶如潮水漲退,湧著潔白浪花襲來,又砸在暗黑礁石上退去。
許曼言放下杯盞,“喝完了,現在可以說嗎?”
如果不是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咕咕聲響,說這句話時的冷硬一定顯得更有氣勢。
傅臨江唇角露出淺淡笑意,為了不惹惱她,稍縱即逝的斂去。
他這個人,一旦下定決心,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哪怕天大的事情,狀態反而不緊繃而是鬆弛下來,此時坐在椅子上,半截袖子挽著,周身透出種沉靜的清貴禁欲感。
許曼言撇開眼,她不吃他這套。
至少現在不吃,以前那是誤入迷途,如今已迷羊知返。
傅臨江:“邊吃邊說,反正你也餓了。”
許曼言既討厭自從進入畫語江閣後,一步一步踩著傅臨江給她設計好的坑,情緒按著他的安排被拉扯,又不得不承認,本來中午沒吃多少東西的她眼下是真的餓了。
還有,畫語江閣的菜色色香味俱全,也是真合她的意。
好在傅臨江終於不再賣關子,將話題帶入正題。
“曼曼,西米是我的孩子,對吧!”
許曼言放下筷子,抬眸。
她本能地想否認,但在與傅臨江對視的那一刻,看清楚目光的了然和篤定,又忽地明白,掙紮無意義。
傅臨江已經知道了,否認也沒用。
“是的。”
她若有似無地笑了笑,淡聲道,“但那隻是生理上的,情感上,法律上,她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曼曼。”
傅臨江喊了聲,聲音又低又沉,裡麵摻雜的情感讓許曼言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不願意她和我產生交集,不願意我們父女相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倆一起陪在她身邊,對她的成長才是最好的。”
聽上去毫無說服力,許曼言無動於衷。
“傅先生,你的話錯得離譜。首先,我並不恨你,和你離婚以後,我隻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陌生人,沒有一丁點打算將多餘的時間和情緒放在你身上。”
係統打臉值叮咚作響。
許曼言眉毛微微挑高,再接再厲:“其次,怎麼樣對西米好,需不需要你當她的爸爸,我心裡明白。西米她擁有很多人的愛,遠比你那貧乏的認知所能知道的多得多。不和你產生聯係,就像我擺脫你和你離婚一樣,她隻會更快樂。”
傅臨江心直直往下沉。
他專注地看著許曼言,眼睛黑而亮,裡麵的創痛直白露骨。
本來無所有,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
他知道一直沒有將感情翻篇,一直抱著過去不放的人是他,卻沒想到她已翻篇得這麼徹底。
連恨都沒有了嗎?
存在感微乎其微。
但若是被幾句話逼退,他就不是他了。
傅臨江沉聲道:“曼曼,你不用答應和承諾什麼,我隻是希望你隻要不那麼堅決抗拒我對你們的接近。我保證我沒有一絲惡意,無論我做什麼,你隻要說不,我就停下,可以不可以?”
許曼言垂著腦袋,沉默不語。
她可以選擇拒絕,然後像之前一樣再收獲幾十打臉值。
又或者放長線釣大魚,給傅臨江希望,又讓他失望,就像她原本計劃的那樣作為最後的報複,隻是意外的又扯進了西米。
表現得像是意誌有所鬆動,許曼言抿了抿唇。
“就算我已經和彆人在一起,你也不在意嗎?”
怎麼會不在意,在意得那天差點失控,恨不得將愛德華往死裡打。
傅臨江閉上眼。
“我要的就是機會,曼曼,你願意給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