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想掙脫開。
傅臨江反而真的擁了過來:“不放。”
“我生氣了啊!”許曼言警告道。
“生氣也不放。”
傅臨江的堅持,前所未有。
他怎麼可能放手,怎麼舍得放手!
就怕這麼一放手,再回頭,懷裡抱著的人就會遠走高飛,接下來也許又是杳無音訊的五年,甚至比五年時間還要久。
那他真的要瘋。
徐徐圖之徐徐圖之……
原本打算不急不躁,循序漸進慢慢來,但時不我予,他若是再溫吞下去,不要說把老婆重新追回,恐怕連老婆的影子都碰不到。
許曼言抬腳,狠狠踩了下去。
傅臨江吃痛,手上環著的力道倒是一點都沒鬆。
“曼曼,你先彆急,你先聽我說。”
“我不是來了嗎,有什麼事好好站著說不行,非得抱著。”
“這樣踏實。”
踏實個鬼!
傅臨江你今天鬼上身,腦子不清楚了嗎!!
許曼言剛想再接再厲,再來一腳,聽見傅臨江在耳邊喃喃低語。
“曼曼,我好難受。”
許曼言遲疑了。
性如白玉燒猶冷,用來形容傅臨江的個性再貼切不過。
他外表看著清冷,性情也冷,喜怒哀樂不形於色才是常態。她見過他為了兩人婚事麵對老爺子盛怒,緊抿雙唇不認有錯,見過他初任董事長內外交困,累極了也隻是默著臉自行消化壓力與焦慮,何曾會如此直白帶著悲涼的示弱。
太反常。
“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許曼言咬了咬唇,停下掙紮,輕聲問。
她的臉,剛好貼近傅臨江胸膛,靠近心臟的部位。
隔著薄薄的衣料,撲通撲通,急促而有力。
好像在緊張什麼……
傅臨江喉頭發緊:“家裡沒有事,那些我都能處理好,也不會有多難過。唯一讓我揪心的是……”
是什麼?
許曼言靜靜等他說下去。
“曼曼,你彆離開中國,就留在這裡。我以後一定小心,保證不會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意外,也不會讓任何傅家的人和事情乾擾到你和西米的生活。”
“離開中國?”
許曼言沒聽明白,仰著臉:“傅臨江,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離開中國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傅臨江何等敏銳,一聽就知道,他被許如清唬住了,許曼言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心情一瞬間像擺到穀底的秋千,重新回到了高位。
“今天,伯母……”
“她跟你說我要走?”
“是的。”
原來如此!
難怪回去後,覺著包廂裡氣氛詭異,母親口中的簡單友好的交流是這樣的。
“她還送了我把傘。我查了一下,送人傘是散的意思。”
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許曼言哭笑不得。
恐怕母親想見傅臨江一麵,感謝傅臨江的救命之恩是假,當麵警告才是真,但既然真這麼開口和傅臨江說了,一定是已有此打算,想要她離開中國。
“她是騙你的,我暫時沒有離開中國的打算,不過情勢比人強,真離開也很正常,畢竟這裡對我而言不是故鄉。”
傅臨江啞聲問:“那麼我呢?”
許曼言閉了閉眼,狠下心答道:“你是朋友啊。”
人可能為了親人回歸故土,可能為了愛情堅守異鄉,但朋友之交淡如水,無需長相廝守。
“隻是朋友嗎?”
傅臨江低下頭,認真問。
什麼朋友?
有些人也許能做到做不成情人,還能保持朋友關係。
可他和許曼言的性格都不是。
一旦曾經越過那條線,就回不去了,無法等閒視之,無法漠然相待,說什麼朋友都是在自欺欺人。
就算能騙過他,她能騙過她自己的心麼?
她明明有回心轉意,明明也有不舍。
“曼曼,不走!”
傅臨江腦子中的弦斷了。
溫熱的唇覆了下去,吻住久違的甜美。
一心一意,一個念頭。
不能讓她像隻蝴蝶,再次扇扇翅膀,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然後翩然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