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開玩笑吧?
太白金星笑眯眯地望著陳唐唐道:“那麼, 你要選哪一個呢?”
“貧僧……”
太白金星低聲一笑:“難道三藏你還在猶豫?”
陳唐唐點頭:“貧僧是在猶豫到底是選一, 還是選二, 畢竟, 都是需要求助他人。”
太白金星露出一絲微笑:“好。”
“你需知道, 你的選擇可能會決定著取經路上所遭遇的危險。”
陳唐唐便道:“那還是選第二個, 希望太上老君能贈與幾粒大夢還魂丹。”
太白金星點頭:“如此,那就請三藏你繼續前行吧,你與徒弟緣分轉圜之處就在前方。”
“阿彌陀佛,多謝。”
太白金星揮揮麈尾, 帶著奎木狼重新乘上白鶴,這時,寶象國的國王、王後和文武百官皆湧了過來, 見太白金星展示了這麼一番神跡, 當即跪倒在地。
“聖、聖僧!”寶象國國王朝陳唐唐稱道。
陳唐唐連忙扶起他,口中道:“您言重了,貧僧不過是來自東土大唐, 要去西天取經的和尚。”
國王卻表現地更為恭敬了。
“聖僧太過謙虛,之前妖怪來宮中,施展妖法將我們攝住為他號命, 雖然身不由己, 但我們都看著真切,那妖怪竟敢將聖僧您變成個女人關在籠中意圖侮辱, 實在罪大惡極!”
陳唐唐:“……”
“不, 不是的, 沒有這回事,大概是您看錯了。”
國王拉著陳唐唐的手絮絮叨叨:“您就彆謙虛了,今天我們可是全都看到了……”
貧僧謙虛什麼了啊?
“來人啊,擺宴,今兒個寡人要與聖僧同樂。”
同樂之前,請您先跟貧僧把話說清楚啊。
“阿彌陀佛,貧僧……”
國王直接牽著陳唐唐的手:“對了,聖僧的文牒在何處?”
陳唐唐瞬間想起自己身上的要務,便將文牒取出,國王用了寶象國的玉寶,蓋了畫押,又邀她同樂共飲。
陳唐唐拒絕:“貧僧不飲酒。”
“聖僧這隻是素酒。”
陳唐唐搖頭:“阿彌陀佛,隻能辜負陛下好意了。”
國王歎息:“聖僧果然是聖僧,不過,聖僧孤身一人上路,難免不便,不如寡人派幾個隨從與聖僧一同上路,路上也好照顧你。”
陳唐唐正欲推辭,突然有侍衛上殿稟告。
“陛下,宮外有一個女子自稱是被妖怪劫去的三公主。”
國王手中的酒杯“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三公主……”國王按著桌子站了起來,“她可有憑證?”
侍衛呈上一把黃金鎖,口中道:“她說隻要陛下看見這個自會明了。”
國王瞥見那把黃金鎖,整個人忍不住顫動,掩麵痛苦道:“我的兒……真的是寡人的公主,還不快快將她請上殿!”
侍衛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三公主?不是男扮女裝嗎?
陳唐唐摸了摸下巴,卻不明白這百花羞到底要搞什麼把戲。
“隨著公主殿下上殿”的一聲,帶著麵紗的百花羞怯生生地走上殿來。
她雙手按在裙子前,腳步輕而慢,裙擺隻泛起小小的波瀾,可謂是步步生蓮,款款多情。
寶象國國王猛抹眼淚:“寡人的公主終於回來,你可是被那粗鄙的妖怪擼去了?”
這話就過分了,人家木奎浪哪裡粗鄙了,非但不粗鄙,還貌美的過分。
百花羞雙手覆麵,低聲道:“女兒……女兒……”
話未說就先哭了起來。
國王也從寶座上走下,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沒關係了,沒關係了,一切都過去了,昔日不是有個高人為你算了一卦,說你命裡該有此戒,隻要過了此戒,就一切無礙。”
國王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那位高人還說你將來必然會嫁給聖人,你看,現在自大唐而來的聖僧就在此處,父皇會為你做主的。”
國王和百花羞齊齊轉過身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唐唐。
陳唐唐有些懵:“……”
貧僧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被賣出去了一樣?
國王:“聖僧,你看,這也是天意。”
陳唐唐不解:“天意?什麼天意?”
她看向百花羞,百花羞眉梢帶春~情,羞答答地垂下了頭。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陳唐唐起身看向國王:“阿彌陀佛,貧僧不知陛下何意?”
國王拉著百花羞來到陳唐唐的麵前,笑嗬嗬道:“聖僧有所不知,寡人的三公主小的時候體弱多病,那時候有個高人來,為三公主算了一卦,說三公主命格不一般,將來會有一劫,但隻要過了這劫便會一生順遂,還會嫁給聖人。”
“您看,被妖怪搶走豈不是劫難?遇到了聖僧您豈不是姻緣?所以啊,聖僧,天命不可違。”他握著百花羞的手遞到陳唐唐麵前,似乎想讓陳唐唐牽著。
天意?這百花羞可是個男的啊,你們以為她是女的隻是她施展的一個法術而已!
陳唐唐看向百花羞,百花羞目光忽閃,就是不肯與她對視。
陳唐唐總覺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掉進了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男人的套裡。
陳唐唐決然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貧僧已經決定一心侍佛,恐怕要拒絕這番美意了。”
“聖僧!”國王勸道:“這裡離西天路途遙遠,其中的妖怪精鬼不知凡幾,若是聖僧珍惜性命,就不要去了,就在此地返俗,寡人再將掌上明珠嫁於你,你做寡人的駙馬,未來這寶象國國王的位置恐怕就是駙馬你的了。”
可怕,這連駙馬都叫上了!
陳唐唐連忙搖頭:“不行,不行,貧僧享佛蔭、聖眷怎麼能做出這等事?不成,絕對不成!”
陳唐唐拒絕地毫不留情,一向高高在上的寶象國國王也不免動氣。
“好啊,你這個和尚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陳唐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好,那寡人就成全你,來人啊……”
“在!”
“將這個冥頑不靈的臭和尚拉下去,就地……”
眼看著歡宴變成了殺宴,百花羞突然慘烈地大喊一聲:“父皇!”
寶象國國王被嚇了一跳。
百花羞拽著國王,低聲說了些什麼,國王的臉色從開始的難看到一點點好轉,再到無可奈何,最後隻得歎息一聲:“如果這是三公主你的選擇,寡人也……唉——”
國王揮了揮袖子:“你們退下去。”
原本要擒住陳唐唐的幾個侍衛都低著頭退了下去。
百花羞一臉後怕地撲到陳唐唐身上,四處察看她是否受了傷。
陳唐唐握住他到處亂摸的手,沉靜地盯著她,淡淡道:“貧僧無礙。”
百花羞一雙眼睛又羞又臊又忍不住泛濫出春~潮。
陳唐唐:“……”
居然用貧僧的眼睛做出這種樣子來。
國王負著雙手,板著臉道:“好吧,既然是寡人三公主的懇求……聖僧,可彆怪寡人沒有給你機會。”
國王冷冷道:“公主想要跟著你走,一路侍奉你,你可想明白了該怎麼做?”
陳唐唐:“……”
想明白個鬼啊!
公主不擔心自己的貞操,貧僧還擔心自己的呢!
更可怕的是貧僧與他居然長了一模一樣的臉,一走出去,好哇,公主其實是男的,和尚其實是女的。
陳唐唐簡直頭疼。
可是看國王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似乎她不答應,就能當場將她弄死一般。
算了,路上的事情路上再說。
陳唐唐歎息一聲:“那就這樣吧,貧僧今日就要上路。”
百花羞“哎”了一聲。
國王也道:“急什麼,三公主背井離鄉,寡人還要為三公主準備些東西。”
因為貧僧總覺得若是在這裡睡一晚,說不定會丟點什麼東西。
這次無論國王如何威脅,百花羞又如何勸說,陳唐唐都不為所動。
又不能真的將這位來自大唐的高僧砍了,寶象國國王隻得同意下來。
吃完飯後,陳唐唐與百花羞二人便收拾上路。
陳唐唐什麼也沒要,兩人隻有靠腳力翻山越嶺。
一路上就聽百花羞不停提醒——
“錯了,長老,方向錯了。”
陳唐唐換了個方向走,卻又被百花羞拉住了。
百花羞也無奈了:“長老,你就不能走直線嗎?乾嘛非要拐一下呢?”
“貧僧有拐角嗎?貧僧沒有啊。”
百花羞:“……”
這下子可找到你迷路的根源了。
然而,百花羞對陳唐唐經常性迷路受不了,陳唐唐對她那一身打扮也受不了。
陳唐唐忍不住道:“施主難道不是男人嗎?”
百花羞羞紅了臉:“你、你是想要看嗎?”
陳唐唐:“……”
滾!
陳唐唐麵上平靜道:“你明明長著跟貧僧一樣的臉,卻穿裙插簪,貧僧有些不適。”
百花羞失望地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到下個鎮子你等我一下。”
陳唐唐:“……”
你究竟在失望什麼個鬼啊!
兩人到了一個鎮子,陳唐唐找了個麵攤化緣,百花羞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麵攤老板:“你這個和尚可還真會化緣,我的麵可是全鎮最好吃的。”
陳唐唐點頭道:“阿彌陀佛,老板家的香氣格外不同,這樣的香氣,定然能使神仙跳牆而來。”
背對著她的一個男人陡然僵住了。
可惜,陳唐唐並未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