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這出鬨劇後,三人整整齊齊坐在寬敞的寶座上。
陳唐唐捏著手腕上的佛珠道:“還有一事貧僧不解。”
金角溫聲說:“你我是摯交好友,有問題問就是了。”
“你們剛剛所說的寶貝……都是些什麼?”
是貧僧多想了嗎?
銀角有氣無力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哈?”陳唐唐盯著桌子上的四件物件兒,試探詢問:“該白淨的白淨?”
銀角指著那銀白的淨瓶道:“不白淨嗎?”
“該火熱的火熱?”
銀角沒好氣地踹了一腳芭蕉扇:“我都燒成這樣了,這寶貝還不夠火熱?”
陳唐唐轉向金角:“那灼灼其華是什麼?”
金角笑著撓了撓頭:“你看那紅色的葫蘆。”
陳唐唐:“那寒光凜凜就是這把寶劍了?”
金角連忙點頭:“對的。”
陳唐唐:“……”
銀角睨著她:“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貧僧以為……以為……不,貧僧就是這麼以為的。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原來這些都是美妙的誤會啊。
金角笑道:“弟弟,你彆鬨長老。”
銀角哼唧一聲。
金角溫聲道:“長老,你我既然是好友,那抵足而眠自然也是常理。”
銀角:“喂,哥哥!”
金角不理會他,銀角就直接將腦袋探了過來,一金一銀的雙眸盯著陳唐唐不放,口中道:“如果非要這樣不可的話,那我也要跟著你們一起睡。”
陳唐唐:“……”
金角笑盈盈地也將腦袋探了過來:“長老你說呢?”
一模一樣的美貌,一模一樣的金銀異瞳。
兩人正緊張地望著她。
陳唐唐一臉禁欲道:“貧僧不……”
話未說完,就又被急匆匆跑進來的小妖怪打斷了。
“大王,大王,不好啦,門口……呃——”
他怎麼又破壞了大王們的好事兒啊,不過,這接吻也可以三個人一起的嗎?
嘖嘖,不愧是大王,真會玩!
銀角怒道:“又怎麼回事兒?”
小妖怪連忙道:“門外來了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人,自稱自己是者行孫,要咱們放了他的師父。”
金角忙點頭:“沒錯了,據說這唐僧有四個還是三個神通廣大的徒弟,那孫行者是他大徒弟,那這位者行孫就是他的二徒弟了。”
銀角猛地一合掌:“原來是這樣!”
陳唐唐:“……”
雖然貧僧不滿你們要困住我的徒弟,不過,看在你們傻的可憐可愛份兒上,算了,你們這樣瀕臨滅絕的妖怪,貧僧是不會趕儘殺絕的。
銀角拿起淨瓶:“哥哥你先坐著,有我一個人去收他就夠了。”
說罷,銀角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陳唐唐想起方才那道金光,突然問道:“這葫蘆和淨瓶有什麼神通?”
金角現在已然被美色迷了眼,一心要與她交朋友,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他將這寶貝能將人收進葫蘆的神通全都告訴了她,甚至還想要偷偷將芭蕉扇送給她。
陳唐唐一言難儘:“這樣不好吧?這可是你弟弟的東西。”
金角擺手,笑嗬嗬道:“他記性不好,向來沒數,回頭我告訴他,他的芭蕉扇可能是不小心丟到哪裡就成了。”
雖然銀角行事可惡,可被你這個哥哥坑來坑去也挺慘的。
陳唐唐唏噓一陣,毫不客氣地接過了那柄芭蕉扇,卷了卷,藏在寬大的袖子裡。
你對貧僧這麼好,貧僧都不忍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陳唐唐歎息一聲問:“我能試試這個葫蘆嗎?”
金角一臉興奮地將那葫蘆往她懷裡塞:“你試試,你試試。”
陳唐唐姿態卓然,素手捏著葫蘆,撥開塞子,盯著金角。
她清澈的目光中倒映著他的身影,仿佛眼中終於有了他。
即便是水中月,鏡中花,金角也不由得癡了。
陳唐唐聲音溫和喚了一聲:“金角。”
他猛地一震,全身骨肉酥麻,啞著嗓子應了一聲,緊接著整個人就被吸進了葫蘆裡。
陳唐唐“波”的一聲塞進了塞子。
然而,這“波”的一聲活像是某些色~情的聲音,通道裡的月老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要嚇傻了,立刻衝了過來。
“呃……”月老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堂和寶座上孤零零的和尚。
陳唐唐不解地望著他:“你為何滿頭大汗,雙頰赤紅?”
月老用袖子擦了一把臉,笑道:“哈,熱的,熱的。”
月老急於轉移話題,便問:“你為何坐在此處,不往門口走呢?”
陳唐唐:“原來你還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陳唐唐瞥了一眼葫蘆。
月老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眼神,便也往葫蘆處瞧去,隻見一根紅線係在了葫蘆上。
他猛地一驚:“你、你居然連葫蘆都不放過!”
陳唐唐一臉懵:“哈?”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以及銀角得意的聲響:“我就說我一個人就夠了吧!”
月老跐溜一下,鑽進了桌子下麵。
他蹲在陳唐唐的腳底,抬頭,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陳唐唐下意識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月老:“……”
居然敢拍神仙的腦袋?小心我故意給你多搞些紅線!
算了,虱子多了不癢,這對她沒什麼威懾力。
“咦?我哥哥呢?”銀角站在桌前左看右看。
陳唐唐坐在桌後,一臉平靜道:“他想去如廁了,但是,一時忘了鬆繩咒,所以……”
銀角嘴角一抽,暗暗嘀咕:“那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陳唐唐探著身子問:“裝裡麵了?”
銀角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我是誰啊,會弄不過他?”
你都不知道你是誰,貧僧又怎麼知道你是誰?
不過,你定然是使了雕蟲小技才勝了孫行者的。
陳唐唐溫聲問:“好厲害,我能看看嗎?”
銀角下巴高高抬起,整個人都快要飛起來了:“看吧,看吧!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可不要太過迷戀我,我可不會喜歡你的。”
陳唐唐趁他不注意,打開了淨瓶瓶塞,又是一道金光閃過,天意將她的大徒弟再次彈了出去。
陳唐唐拿著淨瓶,輕聲喚道:“銀角。”
銀角撩撩頭發,紅著耳尖道:“嗯,叫我做什麼?你該……”
“嗖”的一聲,他也被吸了進去。
陳唐唐立刻將瓶塞塞好,拍了拍手掌。
月老不可置信地走了出來,看著淨瓶上的紅線:“兩個妖怪都收了?”
陳唐唐淡淡道:“阿彌陀佛,貧僧也是迫不得已。”
好個迫不得已,果然,俗話說的好啊,色字頭上一把刀。
月老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大聖哎,您根本就不用忙著護送唐僧去西天,人家唐僧一身桃花,三界眾生碰見她都要曆經桃花劫的,彆說吃唐僧肉了,不被騙心又騙法寶就不錯了。
陳唐唐將桌子上的法寶打包收拾好,又問:“百花羞呢?”
月老道:“他畢竟是私自下凡,我已經將他重新弄回天庭了。”
陳唐唐點頭:“這樣也好,畢竟有個跟貧僧長相一樣的人有些奇怪。”
月老:“……”
我還嫌少呢,要是你能分身該有多好,送給你紅線那端的對象一人一個。
“現在還要麻煩月老要幫幫我和我徒弟了。”
月老趕忙說:“不不不,不麻煩。”
嘖,這師徒五個人我可一個都對付不了,還是要賣個好。
二人出了蓮花洞,來到了樹林中。
“我的徒弟……”
陳唐唐話音未落就發現眼前垂下一縷熟悉的金發。
然而,雖然看到這縷金發,她卻知道自己不能抬頭。
既然不得相見,那就是不得相見,若是她抬頭,孫行者必然要被天意彈飛出去。
縱使相逢,也不相見。
陳唐唐望向一旁的月老,正準備詢問,天上卻突然飄來一朵雲彩,遮住了頭頂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