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唐舉起手摸了摸他金發腦袋,笑道:“這都是巧合,等為師為你細細說來,不過,為師已經將九轉還魂丹取來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陳唐唐扶住他的肩膀似乎想要從他的懷裡跳出。
孫行者無聲地收緊了手:“師父,總是這樣……”
“嗯?”
孫行者自嘲地笑了笑:“奇怪了,我又沒有記憶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徒兒……”
他急忙打斷了陳唐唐:“此乃高空之上,我怕一不小心傷了師父,師父還是不要隨意亂動為好。”
陳唐唐點點頭:“那就麻煩徒兒了。”
孫行者“嗯”了一聲,駕雲而去。
陳唐唐再朝天上看了一眼,發現之前那一道銀光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人是誰呢?
走到半路,兩人猛地被一紅衣男子攔下。
月老忙道:“慢慢慢,大聖,聖僧,我已經研究出來了。”
“什麼?”陳唐唐探頭望去。
孫行者麵露不滿,稍稍側身對月老道:“這就是你急急忙忙攔路的原因?”
月老疑惑地盯著大聖。
為什麼大聖一副不喜的模樣?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陳唐唐拍了拍孫行者的胳膊。
孫行者這才冷聲道:“你跟我們來吧。”
三人回到太子府,落進藏有幾人的寢種宮。
月老一看床上兩人立刻傻了眼,他扒拉著手指算了算去,最後才抖著聲音道:“大聖可彆嚇我啊,我還以為自己真的連錯了紅線。”
孫行者嘟囔著:“把他留在這裡也不錯。”
陳唐唐問月老:“如果不吃大夢還魂丹,又該如何做?”
月老慢悠悠地捋了一把袖子道:“那就要取心頭血來作紅線,重新塑一條了。”
“會如何?”
月老捋袖子的手一僵:“自然會有一些問題。”
陳唐唐指著孫行者問:“會比他的問題還嚴重嗎?”
孫行者瞪圓了眼睛,死死瞪著月老,看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月老根本連頭也不敢抬,隻得道:“我的紅線之術自然要比什麼丹藥要厲害,啊,聖僧你也不必擔心,大聖這不是好端端的嗎?我的隻會比之更好。”
陳唐唐憂慮地蹙眉。
算了,為了取經大業,為了徒弟們不成為五感皆廢之人……
“好吧,可以一試。”
月老趕緊點頭:“行行行,那咱們趕緊開始吧。”
月老讓陳唐唐脫下衣服與八戒相對而坐。
孫行者掄起棒子:“你找打!”
“哎喲!不敢,不敢啊!”月老急忙撲到陳唐唐身後,躲來躲去,“不必那麼麻煩,我現在已經做了改良,隻要聖僧露出手腕就好。”
陳唐唐看向孫行者。
孫行者“切”了一聲,將金箍棒甩到肩膀上,冷冷道:“早說不就好了。”
月老敢怒不敢言,隻得幫忙將八戒扶起。
八戒赤裸著上身,瑩白的肌膚上有著適宜的肌肉,既不過多顯得厚重,又不過少顯得無力。
陳唐唐閉上眼睛,心裡卻已經習慣了。
這一路上,貧僧也不知道見到多少男人的裸~體了,阿彌陀佛,隻要貧僧心內乾淨,那萬般美色入眼都是無礙的。
這樣想著,陳唐唐就睜開了眼睛,專注地盯著自己徒弟的臉。
這麼一看,自己的徒弟果然生的很好,可謂是:眉目如畫,色如春曉,濃淡皆宜,動靜皆美。
許是陳唐唐看久了,孫行者在一旁重重咳了一聲。
孫行者眼睛一亮,突然提議道:“師父不如看看他的原形如何?”
月老瞥了大聖一眼。
這大聖的良心有些黑喲,這麼好的聖僧可千萬彆被蒙蔽了。
陳唐唐:“哎?可是,變成原形的話……月老不好找心口的位置吧?”
孫行者目光涼涼地盯著月老。
月老乾咽了一下,欲哭無淚道:“能……能。”
孫行者臉上帶了些許的笑意:“師父可聽見了?”
陳唐唐又問:“為難嗎?”
月老對著陳唐唐輕輕點頭。
——為難、為難死了!
然而,他口中卻說給大聖聽:“不為難。”
陳唐唐滿臉不解:“仙家,你的意思是……”
孫行者不滿:“嗯?”
月老麵如死灰,無表情道:“嗬嗬,當然沒問題啊,來啊。”
陳唐唐露出手腕。
孫行者眼珠子一轉,笑嗬嗬地對著八戒吹了一口氣。
一陣白煙突然冒起,待白煙散儘,床榻上竟出現了一個粉紅色的小乳豬,那隻粉紅色的小豬軟弱無力地躺在錦繡綢被上,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隻有微微拱起的鼻子裡冒出小小的哼哼聲。
原本要見自己二師弟出醜的孫行者猛地瞪圓了眼睛。
月老努力憋笑。
嘿嘿,這就是報應啊。
陳唐唐柔聲道:“當真是可憐可愛。”
孫行者頭皮都要炸了:“師父!”
“嗯?”陳唐唐不解地望向他,又微微蹙眉,“徒兒你近來怎麼總是喜怒不定。”
說著,她便將潔白柔軟的掌心已經探向那隻可愛的小乳豬,輕輕撫摸他柔軟的鬃毛。
孫行者捂住胸口。
看到這樣的場麵,他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可惡,那呆子就會討師父喜歡!
孫行者想了想自己的原形,不由得在心裡啐了一聲。
要是老孫我變回原形,那有你專美於師父前的份兒!
陳唐唐見二徒弟變成的粉嫩的小豬十分可愛,便將他抱在了懷裡。
那粉紅小豬受了她的撫弄也仿佛得到了安慰,嘴裡的“哼哼”聲漸漸消沉了下去。
月老笑道:“麻煩聖僧握住,我要取血了。”
陳唐唐點頭。
隻見月老的手指在小豬腹部大概離心臟最近的地方隨手一劃,它的皮肉便立即破裂,血珠溢出。
月老挑選了其中最紅豔的一縷血絲,抽了出來。
他指尖兒滑動,那血絲就好像跟著繡球舞動的龍,隨著他的動作轉圈,前行。
月老另一隻手一揮,一些粉紅色的粉末便撲了上去,把那絲血變得更為凝實。
月老看著把陳唐唐包裹的密不透風的金光屏障,隨手將陳唐唐手腕處的一些紅線掃到其他地方去,而將八戒的枚紅線粘在了正好與她血脈相連的部位,就粘在孫行者那根旁邊。
他笑了笑,得意地捋了幾把袖子。
陳唐唐卻覺得他的笑容有些不大對勁兒的樣子。
“這樣就可以了?”陳唐唐難以置信地問。
月老點頭:“可以了。”
陳唐唐喃喃:“那看來似乎比那丸藥的副作用小一些。”
月老嘴角的笑容一僵:“不,我有些事情還沒有都告訴你,這個……”
“師父!”孫行者擔憂地靠過來,將月老擠到一邊兒,又伸手捏住了小粉豬後脖頸的軟肉,“師父您太過操勞了,這些還都是有我來收尾吧。”
陳唐唐確實有些倦了,她微微點頭:“那就麻煩徒兒你了。”
孫行者露出淺淺的笑:“師徒一場何必言謝,師父好好休息就是。”
說罷,他便將太子、國王、八戒和月老一起打包丟了出去,還為陳唐唐重新鋪床,換被。
陳唐唐感慨:“果然還是你跟為師最久,也最為妥帖。”
孫行者背對著她,金發垂在腿彎處,他低聲問:“那師父喜歡嗎?”
有人侍奉當然喜歡啊。
陳唐唐真心實意道:“自然喜歡。”
隻見眼前的孫行者連迅速變成了一道金光,衝出了房門,門“嘭”的一聲合攏。
陳唐唐眨眨眼睛,疑惑地自言自語:“徒兒為何走的這樣急?”
貧僧沒說錯什麼啊。
陳唐唐在床上睡了香沉的一覺,這次沒有遊夢,倒是睡得極為安穩,隻是似乎有誰在她的耳邊輕輕歎息一聲,歎息聲裡充滿了陳唐唐不理解的複雜情感。
她一覺醒來,外麵已經日頭兒高照了。
陳唐唐側著身子,蹭了蹭被子,卻蹭到了一處溫暖的肌膚。
恍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小小的金山寺,身邊仍舊纏著一隻粘人的白蛇。
陳唐唐睜開眼,看向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