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嘭”的一聲被闔上了。
陳唐唐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 才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袖子。
八戒接到信號, 慢慢從她袖子裡滑出。
一朵花飄飄蕩蕩落下,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個俊美的男人。
八戒伸了個懶腰,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肩膀, 歪著頭笑道:“師兄在外麵大鬨一場的時候,我們正好趁機溜走!”
陳唐唐點了點頭。
兩人順著通道往外走, 走了一路, 卻沒有看到半個妖怪。
八戒道:“他們定是在外麵為那小妖王搖旗呐喊,這樣倒是方便了我們。”
然而, 兩人剛走到大廳,就見外麵像是發了洪水一樣, 混沌的水流不斷通過石門湧進大廳,眼下, 大廳的水都已經淹沒到腳踝了。
陳唐唐怕濕了鞋, 正要後退,卻突然被人打橫淩空抱起。
“徒兒你……”
八戒笑得人畜無害:“徒兒為師父分憂解難, 難道不是分內之事嗎?”
“那就多謝徒兒了。”陳唐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冷淡說道。
八戒在心裡歎息一聲,隻得將師父抱的更緊了一些。
他腳尖點著水麵, 不一會兒便從洞內逃了出來。
然而, 洞外的情形卻讓兩人都愣住了。
隻見屋外大雨傾盆, 雨水倒灌, 卻有一團熊熊烈火在這大雨中燃燒著, 還絲毫沒有被雨水滅掉的樣子。
八戒蹙眉道:“看來這無根水也拿這妖怪的火無可奈何, 大師兄恐怕凶險了。”
這時,兩人在大火中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捂著嘴,似乎咳嗽的厲害,他手裡的棍子杵在地上,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
陳唐唐拽住八戒問:“那……可是你大師兄?”
八戒:“看著像是。”
陳唐唐忙道:“你快去救他,不必管為師了。”
“可是……”八戒好看的桃花眼定定地注視著她。
陳唐唐沉穩出聲:“為師沒關係,畢竟,那個妖怪還不會傷害到為師,你們繼續去找辦法克製妖怪,為師會等你們的。”
八戒深深歎了口氣,意味不明地說道:“師父……還真是關心大師兄啊。”
陳唐唐一臉奇怪,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在說什麼傻話,若是你遭遇了危險,為師也會讓你大師兄去救你的。”
八戒錯愕。
陳唐唐無奈:“你們可都是貧僧的徒弟,貧僧絕不會厚此薄彼的。”
八戒搖頭:“不……師父你不知道……”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頓住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笑容甜蜜中透著一股無奈。
八戒將陳唐唐放到一處沒有雨的地方,溫柔地笑了笑:“畢竟是師父的吩咐,我拚死也會為師父你完成的。”
說罷,他便一高跳進了火裡。
陳唐唐:“……”
說的那麼可怕做什麼?當貧僧不知道你的本領嗎?
八戒在三昧真火中一把揪住了孫行者。
孫行者抹了一把被熏得發紅流淚的眼睛,急切道:“你這呆子在做什麼嗎?”
八戒捂著口鼻,悶聲道:“師父讓我來把你救出去!”
孫行者臉上的神情柔軟了一分,然而,下一刻他就訓斥起八戒:“你快出去,彆耽誤我,我當年都不怕太上老君的爐中火,如今這小小的火焰又能奈我何?我隻是在逗著那隻妖怪玩呢!”
孫行者故作輕鬆:“你快回去師父身邊,好好保護師父,千萬彆讓那妖怪得逞了!若是得了機會,你和師父就往西邊跑,我會追上的。”
然而,即便他說了這麼一通,八戒仍然沒有鬆手。
孫行者眼睛被濃煙熏得紅紅的,他瞪著眼睛怒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保護師父啊!”
八戒淡淡道:“大師兄,你吼我也沒用,雖然我現在也很後悔,可是,我已經向師父保證過,必須把你救出來。”
“救什麼救!我好的很!”
“你也不必逞強,看來這龍王的無根水也沒用,咱們還是再商量商量。”
說罷,八戒就強拉著孫行者從火焰中跳出。
孫行者擔憂陳唐唐的安危,又憂慮妖怪的妖火,再加上火燒雨淋,內外交困,出了火焰後,竟雙膝一軟,差點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好在八戒及時扶了他一把。
孫行者一臉冷淡,仍舊嘴硬道:“我沒事,隻是被絆了一跤。”
“猴子哪裡逃!”紅孩兒掄著槍就朝兩人追了過來。
八戒連忙扶著孫行者退後。
他們三人你追我趕,漸漸離開了陳唐唐的視線。
四海的龍王見大聖都走了,便各自收起了神通,雨也停了下來。
“依我看咱們還是先走吧,反正大聖也顧不上咱們。”
“對對對。”
“老弟,你在找什麼?”
西海龍王摸了摸龍角納悶道:“感覺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可又不知道忘了什麼。”
“那定然是不重要的東西,我們先回去,然後再派人過來慢慢找。”
西海龍王覺得有道理,便將此事放下,先跟幾位兄弟回龍宮了。
陳唐唐在一旁見雨停了,妖怪也不見了,便準備偷偷溜走,可沒走幾步,就在石頭縫隙間看到一個像燈,又像是海裡某種植物的圓滾滾物件兒。
這是何物?
陳唐唐好奇地湊近了些,卻驚奇地發現這確實是一種植物,那植物的花苞是乳白色的,浸了水之後竟然變成半透明的,而這半透明的花苞內似乎有一條銀光閃閃的蛇。
哎?
陳唐唐湊得更近了。
她這才看清楚,這哪裡是什麼蛇,分明是生了一隻龍角的小白龍,那個花苞也不過是兩個巴掌大小,而那條小龍就更小更細了。
小龍身子盤成一團,頭枕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冬眠一般。
陳唐唐待看清這條小龍的細節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她的小徒弟敖烈啊!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陳唐唐平靜下來,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看來又是那紅線鬨得。
她不能放著自己的徒弟不管。
陳唐唐將那個花苞小心翼翼地從石頭的夾縫中取出來,那花苞下麵帶著一截花枝,陳唐唐拎著那花枝,就像是拎著一個燈籠,而燈芯就是她正在冬眠的小徒弟。
陳唐唐尋了一個方向逃離,走到半路,突然,天降一人落在了她的眼前,那人不是彆人正是聖嬰大王紅孩兒。
他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也不行動。
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