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問題問的是莫名其妙,陳唐唐沒太弄明白。
他突然轉過身,想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可是指尖兒剛觸及她的肩部,就像是過了電般,立刻鬆開了。
他轉開頭,暗罵了聲:“可惡。”
然而,不過片刻,他又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眼波裡儘是忐忑,問她:“你是選我,還是選他?”
他?誰?
陳唐唐回頭望了一眼神府的大門,有些無語道:“施主非要站在大門口說話嗎?一會兒妖怪追上來……”
他的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施主?”
他咬牙問:“我,還是他?”
陳唐唐一臉莫名其妙,隻得道:“你你你,貧僧選你。”
先將他穩住,逃離這裡再說。
他的臉上終於浮起一絲笑。
然而,陳唐唐卻愣住了,因為他眼睛中的情感似乎與他的表情分裂了,他的眼中似乎還藏有一個人,此時此刻正貪婪地盯著她,無比溫柔,又無比貪戀,糾纏著欲~望與瘋狂。
這副神情莫名有些熟悉。
“你……”陳唐唐抬起手,似乎想要點在他的眼上。
他被她的舉動嚇到了,立刻鬆開了手,急促後退:“彆,彆碰我!”
他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彆看,我……”
正在此時,她的後頸一麻,似是遭到了電擊,酥麻的電流順著後脖頸朝全身蔓延,緊接著,她整個身子都陷入了酥麻,連舌頭都不能動了。
然而,唯一能救她的男人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況——他用手掌蒙著眼睛,似乎在拚命解釋什麼。
彆說了,快救貧僧!
陳唐唐艱難地張嘴:“……”
仍舊發不出一點聲音。
正在這時,她突然被一條拋來的繩索套住了,那繩索緊緊係在她的腰間,幾乎要勒進了她的肉裡,無法動彈的她就隻能順著繩子傳來的力道後退,眼見著距離那個男人越來越遠。
這是怎麼回事兒?
是誰又要劫走她?哎?貧僧為何要說又?
陳唐唐越發懵了,她努力抬頭朝繩子的儘頭望去,隻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那人生的十分高大,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鬥篷隨著水流揚起,看上去竟像是一條鰩魚,可是他在水中的姿態又極為優美,就好像他不是在水中遊,而是在天空上飛向,正是這個男人拉著繩子的另一端,將她綁了。
陳唐唐試著掙脫繩子,可不用金光是掙不開的。
她運起金光,卻突然間遠處似乎來了軍隊,那個男人也見了前方的景象,身子一擺,就要換個方向跑。
“就是那個盜賊!”
“快,捉住他!”
“快看,他身邊還有人,莫不是他的同夥?”
“一並殺了,放箭!”
不要啊!
陳唐唐想張嘴,卻難以張開。
眼看著無數根森寒的利箭穿破水流而來,陳唐唐隻得運起金光將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
她正等著利箭撞上金光的場麵,誰料,那個將她擄走的黑衣人竟突然回身,持寶杖將那些箭掃了個乾淨。
他手中的寶杖卻讓陳唐唐有些眼熟。
可不就是眼熟,那明明就是她的東西!
等等,莫非這個黑衣男人就是她的三徒弟沙悟淨?
陳唐唐睜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這個男人的體貌,可他遮擋的太過嚴實了,一絲肌膚也不曾裸~露出來。
真奇怪,沒失憶之前整天光著上半身,怎麼失憶了就變保守了?
利箭撞擊寶杖的聲響使得她回過神來。
那人與一隊的士兵迎戰,手中的繩子隨之揮來揮去,也帶著陳唐唐顛來倒去。
正在這時,陳唐唐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一雙溫柔的手環住了腰肢,而後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繩子與她分開了。
陳唐唐覺得自己快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總是各國君主搶來搶去。
環住她腰肢的男人,手臂並不太著力,保持著一個溫柔有禮的度,順著水流帶她脫離戰場,將她放在一塊大石頭後麵。
他發絲隨著水流拂動,像是一條溫柔多情的水草,這根水草輕輕搔過她的臉頰。
陳唐唐下意識抬起手抓了一把。
他的發絲微涼,卻如同蠶絲一般光滑。
“抱歉了。”他溫和地笑了笑,輕輕側頭,將自己的發絲從她手中抽出。
他的聲音也像是順滑的絲綢。
陳唐唐抬頭,被一道光晃到了眼,待她眯起眼睛再睜開,眼前男人的麵貌慢慢清晰。
一樣的玉顏俏麵,一樣的矜持傲然,然而,與方才將她救出屋子的人不同,他的神情蒙著一層霧氣般的溫和,那好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教養,讓他即便高冷傲慢,也不會讓他人感到不適。
陳唐唐眨了眨眼睛:“我方才見過你。”
他一愣,淺淺笑了一下,金冠上一顆東珠輕輕晃了晃,在他的臉上投下瑩潤的光澤:“是這樣的嗎?可我並未見過長老。”
他的語調不緊不慢,恍如順滑的絲綢:“我乃西海龍王之子,摩昂太子。”
有些人即便笑容溫和,可他的身上仍然縈繞著一股常人難及的貴氣。
西海的大太子,豈不是敖烈的兄弟?
陳唐唐定了定神,語氣溫和道:“貧僧唐三藏,是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去西天取經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