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唐出了門, 仍舊沒有看到肚子疼的那個仆人。
她四處巡視了一圈兒,正想著要不要碰碰運氣, 隨便找找路回去,正在這時, 突然, 一道金光落在了她的麵前。
陳唐唐被金光刺得閉上了眼睛, 而她的雙肩卻被一雙火熱的手按住了。
“師父。”
陳唐唐睜開眼, 瞬間便沉入了金色的海洋中。
孫行者凝視著她認真道:“看來以後要我守著師父了, 他們都是些不頂用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陳唐唐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不怨敖烈,是為師讓他去救彆人的。”
孫行者無奈道:“師父要渡人,也要先將自己送過岸才行啊。”
陳唐唐微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孫行者目露無奈, 卻硬邦邦地說:“看來師父是用這招吃定我了。”
陳唐唐目光中盛著月光:“徒兒, 喜歡嗎?”
孫行者盯著她眼中的自己:“自然是的。”
看來徒兒也喜歡為師的大力撫摸啊。
陳唐唐更加用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孫行者知道她是誤會了, 卻並不點明, 隻是溫柔地笑了笑。
陳唐唐將此間事情通通告訴他, 孫行者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豈有此理,他們竟敢這麼對師父。”
他眼中金紅如火, 說著, 便從耳朵中取出了金箍棒。
陳唐唐握住了他的手腕:“徒兒彆急, 為師這裡有一計, 可以讓他們三人暴露出來, 若是能讓這個國家重新興盛佛教就更好了。”
孫行者眯起眼睛, 納悶問:“師父怎麼會在意起這個?”
陳唐唐有些不好意思道:“畢竟為師深受佛蔭。”
而且,她今晚在用金光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的金光不怎麼強了,聯想之前金光鼎盛時的樣子,她想這金光大概是需要信仰來維係的。
不過,她沒有跟孫行者說這些,畢竟他是個急性子的,若是她說了自己的危機,孫行者極有可能用棒子逼著他人信佛,信她,為她衝金光呢。
現在還不到這個地步。
“好吧,”孫行者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三位國師所在的地方,“既然這是師父的要求。”
“可是,師父也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孫行者握緊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陳唐唐幾乎有一種會被他看化的錯覺。
她點頭:“你說。”
“不要讓他們傷害到您,”孫行者拔了三根毫毛遞給陳唐唐,“師父拿著這個,若是他們有不軌的地方,師父你就立即吹毛。”
他嘴角勾起,金眸閃爍:“他們不是能斷頭不死,剖腹取心嗎?我將他們統統揍成一堆爛泥,看他們還死不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當然,前提是他們自己找死。”
陳唐唐應下了。
孫行者便一臉擔憂地離開,他跑到府中下人花名冊那裡,將自己為師父起的假名添了上去。
隨後,他又找到了師父,陪師父在門口等著。
“對了,徒兒你為為師起的假名是什麼?”
孫行者笑道:“真甜,師父現在假扮的小和尚的法號就叫真甜吧。”
陳唐唐:“……哪有這種法號?”
“既然都有戒色,為什麼會沒有真甜?”
這兩者有關係嗎?
可都已經寫上去了,陳唐唐就是想要反悔也沒了機會。
孫行者捂著嘴偷笑道:“師父……真甜。”
陳唐唐:“……”
為師齁死了。
兩人肩並肩坐在廊下,天上明月朗朗,映著地上一片清輝,像是鋪上了一層清霜,又如同空明積水。
孫行者低聲問:“師父冷嗎?”
就算金光不怎麼強了,也還是夠用的。
陳唐唐看向大徒弟。
孫行者朝她張開雙臂,金色的眼眸含著淡淡的笑意:“如果師父冷的話,我可以借給師父蓋一蓋,或者披一披。”
陳唐唐無語地看著他精瘦的身材。
孫行者雙唇一碰,淡淡道:“變。”
他隨即變成了一張厚厚的毯子,裹在了陳唐唐的身上。
陳唐唐舒服地歎了口氣。
徒兒如此懂事,真是令她老懷安慰啊。
孫行者輕聲道:“明日一早徒兒就會帶變成師父模樣的敖,烈去找車遲國的國王交換文牒,到時候那三個國師定然心懷怨懟,要害我們,屆時,就像是師父所說的……”
他看到陳唐唐閉上眼睛,他說話的聲音也輕了下來。
過了會兒,陳唐唐卻“嗯”了一聲。
孫行者低聲道:“師父睡吧,我守著師父。”
陳唐唐閉著眼睛道:“為師沒睡。”
孫行者低低笑了起來,聲音更輕了:“嗯,師父說怎麼樣那就怎麼樣吧。”
陳唐唐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依舊閉著眼睛,用一種快要入睡的語氣呢喃:“你們幾個是不是在外麵惹了事?為何非要用尿來騙他們?”
孫行者臉頰一紅。
這種戲弄妖怪的事情本沒有什麼,但不知道為何,被師父這麼一說,他就突然難堪起來了。
陳唐唐低聲道:“你們太壞了。”
孫行者耳根子都變的滾燙起來了。
好在他是條毯子。
“而且……有毒吧?那些下人也喝了你們所謂的聖水,腹瀉了一晚上。”
孫行者悶聲道:“這不賴我,都是八戒,對,是他的臟,還有悟淨,他尿的最多。”
他豎著耳朵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陳唐唐回話。
是不是因為他很少告狀不太熟練,所以師父不信他?該不會師父會以為都是他的鍋吧?
不行,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