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徒弟都露出不善的眼神。
陳唐唐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他們沒有威脅我。”
鹿力露出不信的目光。
敖烈抱著胳膊道:“既然是你們輸了,就該讓師……讓她過來了吧!”
鹿力凝視著陳唐唐,沒有搭理他。
虎力朝地麵啐了一口,擼了擼袖子:“竟然欺負真甜,看我怎麼教訓他們……”
羊力抬起手,手指搭在陳唐唐的肩上,他側著身子道:“看來,他們是握住了真甜的把柄,真甜才不得不按照他們的意思來做的,沒事。”
他哈下腰,認真地看著真甜,清冷的聲音柔軟起來:“你不要怕,先在他們那裡呆一會兒,我們很快就會把你接回來的。”
陳唐唐:“……”
話說,你們究竟腦補了什麼啊!這走向有些不對啊!
陳唐唐遲疑片刻,問道:“難道你們不生氣嗎?”
羊力一愣,視線下移,慢慢勾起唇角:“如果你指的是你是女人這件事的話……非但不生氣,我們還有些興奮呢。”
即便說出這樣火熱的話,他的聲音依舊清清冷冷的。
果然不能對妖怪抱有什麼期待。
“那……”虎力搓了搓手,“你能吻我一下嗎?”
陳唐唐沉著臉:“不能。”
虎力非但沒有動怒,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鹿力走到她的身後,灼熱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背,他叮囑道:“如果他們敢欺負你,就直接喊出來,我們定然與他們魚死網破的鬥上一場。”
虎力接口:“沒錯。”
陳唐唐又問:“如果我還有彆的事情騙了你們,你們會怎麼樣?”
虎力笑嘻嘻道:“怎麼樣?直接把你辦了唄!”
那貧僧一定要把馬甲捂得緊緊的。
“哈哈,我開玩笑的,你該不會是信了吧?”
鹿力低下頭,從背後貼著她的耳朵問:“你騙了什麼?”
陳唐唐不語。
鹿力側著臉,略顯陰沉的眸子凝視著她細膩的側臉,他眸光閃爍,陰沉下的某些更加柔軟的情感似乎要翻湧上來:“那就原諒你好了。”
他細長的手指捅了捅她鬆鬆垮垮的發髻。
陳唐唐吃驚地看著他。
沒想到看上去最不好說話的那個,卻是最好說話的。
鹿力垂眸笑了一下,手掌微微用力,將她推到了孫行者那一邊。
虎力振臂大喊:“真甜!我們一定會來救你的!”
陳唐唐:“……”
這感覺就好像這三人才是貧僧的徒弟,而貧僧的徒弟卻像是挾持著貧僧的妖怪似的。
虎力跑到國王麵前道:“我們再來比真正的本事,就比砍頭、剖腹割心和下油鍋。”
陳唐唐心裡重重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搖頭道:“不可。”
虎力拍了拍身上的腱子肉:“彆怕,我們在終南山學過很多,都是有本事的。”
麵對陳唐唐的勸說,他心中雖然蠢動,卻不當回事兒。
陳唐唐失望地搖頭。
她扭頭望向沙悟淨。
沙悟淨生的高大,見師父站在自己的影子下,正仰頭望著他,心中自有無限柔情,他半蹲身子,溫聲問:“師父?”
陳唐唐扯住他的袖子道:“我記得之前我們得的寶貝都在你這裡,你失憶時可曾弄丟?”
沙悟淨一眸墨藍一眸靛藍,深深望著她的時候,就像海水要將她淹沒。
“師父給我的,我不會弄丟的。”他朝她傻乎乎一笑,無限依戀。
“那鎮元子所送的玉瓶仙藥可在?”
沙悟淨掏了掏袖子,將一個小玉瓶遞給她。
她晃了晃瓶子,見瓶裡的藥夠用,才鬆了一口氣。
孫行者與虎力大仙比砍頭,兩人互相作弊,虎力讓土地佬兒按住孫行者滾遠的腦袋,孫行者則變出黃狗,讓狗叼著虎力的腦袋跑遠。
結果,孫行者的法力更盛一籌,自己又長出一個腦袋來。
虎力失去了腦袋,便失去了性命,在壇場中央變成了一隻沒有腦袋的黃毛虎。
國王嚇破了膽子,連聲道:“國、國師怎麼變成了老虎!”
八戒笑道:“陛下還沒有明白嗎?你的國師就是妖怪!”
鹿力陰沉的眼中填滿了仇恨:“陛下,這是那妖僧施展的障眼法,且讓我與他比試剖腹剜心,定然讓他顯出原形。”
國王嚇得要死,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陳唐唐轉頭對沙悟淨道:“你能幫為師將那老虎的屍體弄過來嗎?”
這種事情找他最為可靠,因為他既忠心又不多言多語。
沙悟淨沉默地點點頭。
趁眾人關注二人剖腹剜心時,他將那老虎屍體拖了回來。
羊力朝這裡看了一眼,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
陳唐唐從玉瓶裡倒出一丸藥,抹在虎力的斷頭處,肉眼可見的,他的腦袋竟又長了出來,轉眼便重新恢複了生機,隻是還有些虛弱地趴在地上。
活死人,肉白骨,原來鎮元子不曾騙她,這樣珍貴的藥丸,他竟然整整送了她一瓶。
陳唐唐覺得若是取經回來,定然要好好感謝他一番。
陳唐唐用虎力試藥是躲在一處僻靜之地,身邊隻跟著一臉老實的沙悟淨。
陳唐唐道:“徒弟啊……”
沒等她話說完,沙悟淨就點了點頭。
“師父,我懂,我會將他們的屍體撿回來的。”
撿屍?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可陳唐唐一時也想不到哪個地方奇怪,便點頭道:“多謝徒兒了。”
沙悟淨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朝她傻乎乎笑著。
陳唐唐:“……”
沙悟淨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陳唐唐指了指他的腦袋:“徒兒啊,你剛剛拖完屍體還沒有洗手……血都沾到你頭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