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落花成雨, 蓬鬆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掃著地麵的落花。
陳唐唐淡淡道:“不可能。”
她拎著衣服轉身就走, 賽太歲卻追了上來,張開雙臂, 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剛要說話, 一雙眼睛卻猛然睜大:“你的腦袋……腦袋……”
腦袋?
陳唐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上麵光溜溜一片。
哦,對了,貧僧與那段記憶唯一的區彆就是貧僧腦袋上沒毛。
他蔚藍色的眼睛凝聚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你怎麼把頭發給剃了。”
“施主為什麼想知道?”
“我……”
陳唐唐直接逼近一步, 他慌慌張張地後退。
“你喜歡……”她指了指自己那張臉。
白色鬥篷下的臉一紅, 卻響亮地回答:“嗯!”
陳唐唐:“……這張臉?”
賽太歲氣死了, 他頭發絲都快氣成了紅色:“不是, 是你!”
陳唐唐無辜地攤開手:“這樣啊,你認錯人了,剛才有個姑娘脫了衣服在這裡洗澡,轉眼人就不見了。”
賽太歲一臉“你驢我”。
陳唐唐:“施主若是不信……”
他挑眉, 看她能說出什麼話來。
“……愛信不信。”
她轉身就走。
賽太歲再次攔住了她,他盯著她, 突然道:“你是唐、唐僧!”
“是唐僧,不是唐唐僧。”
他漲紅了臉:“不,不,不是,我隻是是口吃!”
陳唐唐盯著他。
他低下頭, 緊張地推都在發抖, 鈴聲更是響個不停。
他抿緊唇, 喃喃:“反正就是不許你走。”
陳唐唐無奈,隻得解釋了一下,金聖皇後是她的記憶成了精,現在她找回了記憶,皇後自然也就不在了。
賽太歲執拗地盯著她,白色的兜帽從金子般的長發上滑落,在陽光下散發出溫暖的光澤。
“反正我一直在等的就是你,她沒了更好。”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他賭氣道:“回不了岸了,我就是不讓你走。”
陳唐唐輕輕一笑,溫聲問:“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攔得住貧僧?”
他被她的笑迷了眼,從懷裡掏出一個環,上麵有三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鈴鐺。
他的腳尖踹了踹土,痛苦地皺了皺眉:“不要讓我傷害你,我不想這樣留下你。”
施主裝逼也要有個度,你以為你能留下貧僧?
陳唐唐眨了眨眼睛,輕聲道:“你這個鈴鐺看起來很不一般,啊,好像很好的樣子。”
她的眼神從鈴鐺挪到了他的身上,露出一個笑臉。
賽太歲的鼻子有些酸。
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
她這種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像是用羽毛輕輕搔著他的心。
賽太歲的心飄了起來,身體也輕了起來:“你感興趣?可以讓你摸摸。”
陳唐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你就不怕貧僧搶走了嗎?”
賽太歲哼了一聲,藍眸閃爍:“那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陳唐唐攥著雙手:“還是算了。”
賽太歲立刻將那法寶遞到她麵前,快速道:“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的,算了,借你摸摸。”
陳唐唐又對他笑了一下。
賽太歲的心更飄了。
然而,手上突然一股大力襲來,他一個沒反應過來,法寶驟然脫手。
陳唐唐拿著那法寶,腳下運起金光,“噌”的一下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賽太歲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唐僧。
剛好剛來看到這一幕的徒弟們:“……”
師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又皮又溜了?
陳唐唐想要一路小跑回都城,卻不知道為什麼越跑越偏僻。
“師——師父——”徒弟幾個好不容易攔住了她。
陳唐唐詫異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眾人齊齊望向九頭蟲。
九頭蟲心想:到這個時候你才算想起我來。
他笑道:“不放心你,我跟出來看看,他們不放心我,便跟在我後麵。”
說的就好像他才是最緊張陳唐唐那個似的。
陳唐唐點了點頭:“多謝。”
她剛準備前進,又被八戒拉住了。
“師父這是要去哪?”
“朱紫國的國都啊。”
八戒指了指她身後,微笑道:“還是在師父後麵的方向。”
這都已經是多少回了!
陳唐唐尷尬著尷尬著也就習慣了。
“哦。”她立刻回身準備跟徒弟們一起走。
敖烈好奇道:“師父手中的都是什麼?”
陳唐唐看了看自己左右手的物件兒,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取經之物。”
敖烈:“……”
師父,你彆驢我啊!取經用的上這麼漂亮的衣服還有鈴鐺嗎?這是跳舞還是取經?
孫行者倒是認真看了那衣服一眼:“這衣服……”
“哦,徒兒看出來了。”
“師父也知道了?”
“嗯。”
不僅看出來這是用法術變的衣服,還通過記憶知道了這件衣服的主人是誰。
陳唐唐回到都城,直接了當道:“陛下,您的金聖皇後怕是回不來了。”
朱紫國國王猛地就哭了起來:“長老……長老你可彆嚇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