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唐盯著他的臉慢吞吞重複:“願望?”
白玉望著她, 臉上的歡喜一點點垮塌,他的眼神幾乎要哭了,“你該不會忘了吧?”
“呃……”
白玉猛地坐起身,“你果然忘了是不是?”
陳唐唐沉默半晌, 隻得說了一聲“抱歉”。
最關鍵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陳唐唐正打算問一問, 他卻破涕而笑, 軟著聲音道:“阿蟬,那你可要好好補償我才好。”
他拍了拍身上的花瓣, 站起身, 一扭頭卻見陳唐唐還坐在原地, 正仰頭望著他。
她眉心灼豔, 神色高潔。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融合兩種氣質的人呢?
白玉眼中儘是癡迷, 他半蹲著身子,將手掌遞給她, “我拉你起來。”
陳唐唐笑了笑, 卻沒有答應他, 反而朝他勾了勾手指。
這個頗為風塵的動作讓她做來卻有一種天真隨性、不諳世事的味道。
白玉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一些, 溫聲問:“怎麼了?”
她的手指朝他臉頰伸來。
一點點接近。
他的心臟越跳越快。
終於,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 她的指尖兒卻轉而向上,捏住了他頭發上毛茸茸的裝飾。
白玉:“……”
有些失落又有些開心。
她隻是輕輕捏了一下就立刻鬆開了手。
“抱歉, 貧僧失禮了。”她這樣說著, 眼睛卻明亮的像是星辰。
陳唐唐攤開手掌, 將掌心裡的花瓣展示給他看。
白玉笑道:“原來我的頭發上沾上了花瓣嗎?多謝阿蟬了。”
他的手指點在她的指腹上, 又順著她最長的中指慢慢滑下,肌膚與肌膚摩擦,陡生灼熱,他的手指又在她的掌心打了個圈兒,才將那粒花瓣粘走。
陳唐唐微笑不語。
彆以為貧僧不知道你想要撩貧僧。
白玉用指尖拈著那瓣花瓣,手腕輕輕一抖,那片花瓣就變成了一個花環,他將花環帶在她的頭頂,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請上來吧,我的小仙女。”他的聲音像是醇厚溫柔的春酒。
這樣溫柔的男人怎麼能不讓女人動心呢?
陳唐唐卻道:“不了。”
白玉歎息一聲,“難道非要讓我來請你嗎?”
陳唐唐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掙紮,直接靠在了白玉的後背上。
她要看看這妖怪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唐唐忍不住在心裡歎息。
這些妖怪就不能好好走一走“妖怪抓唐僧吃”的劇情嗎?怎麼總是會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啊。
白玉感受著後背溫柔柔軟的身軀,眉眼忍不住彎起,心裡猶如吃了蜜一般。
他輕聲道:“抓好我。”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腳下蹬雲,朝著一個地方飛了過去。
按道理來說,唐僧屬於肉體凡胎,若是帶著她必像帶著一座大山般沉重,但是現在,陳唐唐金光充盈,身體體質也被重塑,她現在說是凡人不是凡人,說是神仙也不是神仙。
陳唐唐好奇道:“這個洞穴真奇怪,裡麵居然彆有乾坤。”
白玉:“你都不記得了,我的原形是金鼻白毛老鼠精,自然喜歡洞穴,但是,那樣潮濕黑暗的地方你定然不喜歡,所以我才尋到了這裡。”
白玉耳朵微紅,藏在白絨絨的頭飾裡顯得格外可愛。
“阿蟬,你喜歡嗎?”
老鼠精?
陳唐唐仔細搜索了一下自己幾輩子上天下地的記憶,總算找到了一個——
那時她還在佛前學習,在靈山上遇到了一隻漂亮的白毛小老鼠,那身如錦緞似的皮毛一下子就令金蟬墜入了愛河……呸,是喜歡上了。
她見那隻小老鼠總是躲躲藏藏,殊為可憐,就拿了佛前的一顆供果來逗它玩耍,還曾將它偷偷藏進袖子裡帶到課上玩耍,後來,自然是被察覺到了的佛祖訓斥了一頓。
想到這裡,陳唐唐的腦海中又突然閃現了一個畫麵——
她似乎在和佛祖論花,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鼠尾草。
金蟬道:“有一日出行在外,弟子曾見一片鼠尾草花田,天空仿佛也是藍紫色,不知何為天,何為地?”
後來,她又感歎道:“希望能夠再見一次鼠尾草天空。”
哦,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她的願望嗎?
金蟬回過神來,盯著白玉腦袋上柔軟蓬鬆的發飾發呆。
過了片刻,她才低聲道:“多謝。”
蓮花香氣掠過他的耳際,往他耳朵,往他心底裡鑽。
白玉想要撓一撓耳朵,卻又不舍得放下她,隻得皺著眉,焦躁地加快了速度。
“貧僧有一事不明,施主原來不是在靈山之上嗎?為何如今卻到了此處?”
他沒有回答,反倒是在空中一個倒轉,輕盈地落在一處庭院裡。
“大王!”一群小妖怪圍攏過來。
白玉挑眉笑道:“好孩子快去準備些淨果素食,今兒個是本王要與王妃成親的好日子。”
小妖怪們立刻歡喜的應下,各自準備去了。
白玉將陳唐唐放在一張輕紗遮掩的長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