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歎了口氣,“一日刮大風,突然刮來一個美貌女子。”
敖烈立刻嚷嚷起來,“你在開玩笑吧?怎麼會刮來女人?莫非老天都知道你們寺裡想女人想瘋了?”
和尚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陳唐唐警告道:“敖烈!”
敖烈舉起雙手,故意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好的,師父,我錯了。”
陳唐唐笑容無奈,轉頭對布金禪寺的和尚道:“抱歉,徒兒不懂事,讓您為難了。”
和尚搖搖手,“這……是本寺之錯,被人點明也是本寺做的不對。”
陳唐唐雙手合十,朝他施了一禮。
和尚便又說起這位被一陣妖風刮來的女子,“那女子說自己是國王的公主,可前方國王的公主正好端端的待字閨中,貧僧聽她信口雌黃,又是駕著一陣妖風來的,便認為她是妖怪,將她鎖進密室內。但因我佛慈悲,眾生平等,便給她留了一個小窗口送飯。”
孫行者冷冰冰道:“寺院密室囚禁公主?嗬。”
陳唐唐知他是想起了五行山下的歲月,心中不忿,便拍了拍他的手。
孫行者低下頭,看著師父的手,反手握住。
陳唐唐道:“阿彌陀佛,貧僧知道長老們的不易,可是,這樣就認定一名女子是妖怪也未免過於草率。”
陳唐唐拍了拍孫行者的肩膀,“這樣吧,貧僧這名徒弟有一個難得的本事,能一眼看出妖怪原型,不如讓他幫你們看看?”
和尚撓了撓臉頰,垂手道:“實不相瞞,因為怕那女人是妖怪,所以我們都把門用鐵水澆築了,恐怕是打不開了。”
陳唐唐想說自己的徒弟們能打開,可又一想這和尚未必會信得過他們。
世人往往很輕易地信一個人是妖怪,卻不願意信一個人不是妖怪。
人心啊。
陳唐唐正苦惱著,卻感覺手背刺痛一下。
陳唐唐立刻看去,隻見鄭玉郎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剛剛被他揪紅的地方。
他見陳唐唐注意到他,立刻揚起笑臉,在她的掌心寫“去見見公主”。
是啦,如果這裡的女子是公主不是妖怪,那城裡的那位公主就必然是妖怪了。
稍微休整一夜,六人便繼續上路。
告彆布金禪寺,下了百腳山,過了雞鳴關,方來到的天竺國。
幾人剛一入城門,便見城中一片喜氣洋洋。
“奇怪了,咱們是趕上什麼節日了嗎?”敖烈好奇地問。
八戒悄悄脫離了隊伍,轉了一圈回來,才道:“並非是慶祝節日,而是咱們趕上了他們公主拋繡球選駙馬的日子。”
孫行者:“這公主這麼隨便就決定駙馬人選了?”
敖烈:“就是,我聽說現在凡間的女子都不愛玩兒這個了。”
陳唐唐默默聽著徒兒們的話,卻甩不開也忽視不掉一個的視線。
她無奈回望。
鄭玉郎笑眯眯道:“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陳唐唐一本正經道:“施主每日要說那麼多話,貧僧怎麼會都記得。”
鄭玉郎:“……”
她毫無愧色地拍拍屁股離開。
本來他們幾人是沒想要去湊熱鬨的,可是湊熱鬨的人實在太多了,人潮洶湧,不一會兒就把他們幾個擠散了。
幾個徒弟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師父被人流裹著越來越遠。
孫行者冷道:“可惡!”
他當即就要施展神通,卻被鄭玉郎攔住了。
孫行者一雙金眸狠狠地瞪著他。
鄭玉郎道:“你最好不要太過衝動,這裡人太多,若是驚到了凡人,你師父也會不開心的。”
聽他提起師父,孫行者勉強按捺住性子。
然而,就是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陳唐唐已經不見了人影。
陳唐唐這邊也很無奈,自己竟然被這股洶湧的人流帶著跑到了公主招親的繡樓下,而且,她居然站在了人群第一排。
槍打出頭鳥,溜了溜了……
她轉身想要出去,可是,就算她像是遊泳一樣死命扒拉著,居然也沒擠出去分毫。
身後的幾個年輕人不滿道:“你一個和尚擠什麼擠?難道多擠擠你就能躲娶幾個公主了?”
貧僧一個也不想娶!
陳唐唐擠不進去,又不想接到繡球,就隻好使出拚命護住臉絕招,好讓公主千萬不要看到自己。
旁白傳來了“哈哈”的大聲嘲笑。
“你們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和尚都跑過來試運氣了!我看他想要得到繡球,不應該把臉捂上,應該把腦袋遮上。”
身旁人的嘲笑越來越大聖。
陳唐唐麵無表情地想:你們懂個鬼,貧僧這一路上總算是看明白了,原來貧僧就是那桃花樹轉世,身上的桃花開了謝,謝了開,沒完沒了!
她淡淡道:“諸位休笑,貧僧這樣做,是為了給諸位增加選中的機會,但凡讓公主看到貧僧這張臉,毫無疑問,這駙馬之位就是貧僧的了。”
即便她是個女的。
對,她就是這麼招人。
旁邊眾人笑得是前仰後合,指著陳唐唐大叫:“我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和尚,好啊,你倒是讓我們看看,你若是真的能當成駙馬我就管你叫爺爺!”
“哈哈,如果不成的話,你就管我們叫爺爺,喲,要多了個和尚孫子啦!”
“當——”
銅鑼被敲響,眾人紛紛仰頭看去,隻見一個編著各色絡子的彩球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被拋了出來。
這樣的高度,這樣的旋轉,怎麼看都是往後拋的,沒有前排人什麼事兒!
陳唐唐身旁的人見沒有了盼頭,便起哄:“孫……”
然而,還未出口的聲音卻像是被人活生生掐住了。
隻見那個原本拋的又高又遠的繡球似在空中做了一個急刹車,竟然垂直地落了下來,而它的落點正在陳唐唐頭上。
“靠,不是吧!”
嘲笑的人瞪大了眼睛。
陳唐唐卻雙手抱頭,直接在地上蹲下,躲在一個高大男人的陰影。
彆人趨之若鶩的公主,她是避之唯恐不及。
真招人……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