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潛就想和糯糯過普通的夫妻生活, 這“普通的生活”中當然也包含普通的日常運動。他都幾個月沒重溫過乖巧無害的小嬌妻了, 手上抱著黏糊糊的小貓精,那叫一個稀罕。進屋時怕糯糯被磕到,還體貼地用後背開得門,全程顧不上想他們普通的夫妻生活中有沒有多什麼東西。
進門就直麵人生:他看見了一張圓圓的貓臉和嬌滴滴的miamia叫聲。
崽崽兩隻眼睛毫無睡意,軟乎乎的肚皮卷著一顆球,正盤在糯糯床上, 巴巴地望著門口。見到霍潛進門, 第一眼隻看到舅舅的背影, 還很開心地喵了一聲:我就知道舅舅要來救我, 他怎麼能放任我一隻小貓咪被miamia發現有在外頭打架。
他一定是來接我和他一起睡的。
舅舅真是太體貼我了喵。
結果他舅舅一轉身, 懷裡抱著一隻miamia!
更過分的是這舅舅看到他在床上時, 一瞬間表情都是放空的, 仿佛在思考終極問題:床上這貓崽是誰?他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他為什麼會在糯糯的床上。
他放空的時候,糯糯正啄吻男人的耳垂。沒得到回應,便又不滿地哼唧,還順著霍潛的視線去瞧到底是什麼小玩意分走了霍潛的注意力。
一看之下, 他那被荊芥的溫柔鄉腐蝕得差不多的腦袋也是蒙的:這是誰家的崽兒?他怎麼在我和阿嬌的床上?
崽崽和兩個麵露錯愕的大人對視, 一瞬間懷疑貓生:miamia和舅舅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我不應該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嗎QAQ
兩個不靠譜的大人對視一眼, 還是糯糯先反應過來。他嘿嘿笑著扯霍潛的袖子:“看, 這個就是你蛾子。”話音剛落感覺挨著他的腹部和手臂肌肉一陣緊縮,他又傻乎乎笑, 亟不可待開始炫耀:“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
霍潛大概是中了邪, 自從明確從糯糯嘴裡知道霍糖還真是他兒子之後, 他便處在一種莫名的緊張情緒中。聽聞糯糯這樣問話,他還仔細地又看了一圈床上的崽子,嚴肅認真狀發表結論,一本正經說胡話:“像,眼睛鼻子都像我。”
大圓眼睛湖綠瞳仁的崽崽翕動粉乎乎的鼻頭,無辜地喵了一聲: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糯糯自製力早就在荊芥的藥力下瓦解,滿腦子都是“來啊,快活呀”。他指揮著手腳僵硬的霍潛近到崽崽跟前,頂著霍潛和崽崽的雙重注視,先是虛點點霍潛的鼻頭:“這你兒子,大名叫‘霍糖’,小名叫‘崽崽’,在藏雲峰懷上的。他是這天底下最漂亮最可愛最乖巧的小崽崽,再過幾日就要百天了。”
霍潛老實點頭。
糯糯兩頰緋紅,像個醉漢。崽崽在場,他就不走嬌羞路線了,大大咧咧扯嗓門叮囑霍潛:“以後隨便你叫,叫‘兒子’、‘糖糖’、‘崽崽’都可以。”
霍潛緊張兮兮叫了聲“兒子”,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崽崽歪頭,還是沒明白這兩個看上去不太清醒的大人在玩什麼,乾乾巴巴“喵”了一聲。
糯糯搖頭晃腦:“嗯,乖,應了。”緊接著又精確地戳中崽崽的粉鼻頭,向他正式介紹霍潛:“這你‘爹爹’,霍潛,是,是最……”他臉頰紅撲撲,當著孩子麵有些羞赧,支支吾吾一陣後就著被橫抱的姿勢把臉往霍潛懷裡一埋,簡單粗暴教孩子:“叫爹。”
霍潛手上摸著糯糯的後腦,視線落在崽崽的圓腦袋上,目光殷殷的。
崽崽換一邊歪頭,突然茅塞頓開:我知道了,舅舅升級成我家的名為“爹爹”的仆人了喵。他以後就專職伺候我和我miamia,從沒人要的野男人變成有名分的家養男人了喵。
看把他高興的,兩隻眼睛亮晶晶。
崽崽自認是個心胸寬廣的小貓咪,家裡多個爹爹他還是容得下的。尤其是一個人傻錢多容貌俊秀還能帶出去當打手的爹爹。
他脆生生開口叫人:“爹爹。”
霍潛萬萬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傻大個一樣連連應了好幾聲:“哎。”直到被糯糯喊停,濕漉漉的雙眸滿含期待地望著他,落在他手掌心的某處還暗示性十足的輕微扭動,磨蹭他的手心。
“崽子跑不了,先彆管他。”糯糯低聲催促他,“好相公,先管管我。”
霍潛今夜受刺激過大,眼下儼然已經是一隻無頭蒼蠅,糯糯指哪兒他就打哪兒:“那孩子怎麼辦?”
崽崽和霍潛都一副隨時聽令的德行,崽崽尤其好奇舅舅升級成家養奴後待遇有沒有提高。崽崽倒是有自己獨立的一間房,但是他一般睡在糯糯床上。
崽崽頗有自己的考量:舅舅既然升級成家奴了,我完全可以把我的小房間讓給舅舅,就當是他辛苦照顧我們的福利了。看他乖乖給我miamia當坐騎抱他回屋的模樣,他還是當得起的。
豈料糯糯一開口,完全出乎崽子的預料:“糖糖,你是大崽子了,該學著和我分床回你自己屋睡了。”還指揮起霍潛:“去,帶你兒子回屋……快去快回。”最後四個字帶出一點羞羞的綿羊音。
崽子:……???!!!
他原先以為舅舅是來帶走他一起睡的,後來以為舅舅是專程來顯擺下自己的名分,然後自己回屋去睡。他萬萬沒想到今晚的安排會是舅舅和miamia睡在一起,他一隻崽孤零零地回自己小屋睡。
憑什麼,為什麼呀?!我才是你的崽崽呀miamia你是不是認錯貓了。
炸毛崽崽在線跳腳,小崽子每一根毛發都炸開,在燈光照耀下視覺效果是一朵焦糖色棉花糖。小崽子中間慣有的誤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毛病又發作了。
霍潛把糯糯放在床上,單手揪起崽子放到自己一隻手上,托著就往隔壁屋走。
崽崽暴風獅吼:“放開我,miamia是我的你憑什麼來搶。”霍潛新奇地摸摸崽子的爪子,捏捏崽子的耳朵,劃拉兩下他的小肚皮,吹吹他的耳朵尖兒。要不是糯糯那邊被藥得徹底,他能把崽崽顛過來倒過去看上一整晚。
被高分貝獅吼攻擊也在所不惜,甚至覺得崽子吼人的模樣有點可愛。
他托著貓崽放進一隻小小的床上,還要擼一把崽子的頭,柔聲叮囑:“我和你娘有事要做,你乖乖呆著,明早我們過來接你。”
“什麼‘我們’,你和我miamia怎麼就成‘我們’了”崽子牌棉花糖沒有癟下去的意思,反而越發膨脹,“放我回去,我要和我miamia睡。你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