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完結(1 / 2)

崽崽這小霸王又嬌又凶, 在哪兒都有人配合他撒潑。冷不丁被爺爺從頭上抓下來, 自然就要看看是誰打斷了他和便宜爺爺的每日澡後一鬨騰。

回頭看見一隻糯糯。還有他們家的大型召喚獸霍潛。當場就尖叫一聲, 屁滾尿流衝向糯糯:“miamia!mia!!!!!!!”

速度極快, 衝勢極猛, 哇哇狂叫,尾巴盤成半顆小心心, 每一根迎風飄揚的尾巴毛裡都裹挾著幸福的呼號:我miamia終於來接我了!

霍潛蹲下身把崽崽牌小炮彈攔截,果不其然被撞後退了半步,站穩了才敢把崽子丟到糯糯懷裡。

嬌滴滴的小崽子抱住糯糯的脖子狂蹭,嗚嗚咽咽好不委屈的模樣:“我一個崽在外邊這麼久……嗚嗚嗚……你也不來找我……就管爹爹, 不管我……這裡的崽都有爹娘,就我沒有……”委屈巴巴哭訴到一半, 發現討厭的爹爹也湊過來看自己, 還各種撥自己毛看自己爪。崽崽就一邊和糯糯撒嬌嬌抱怨一邊拿肉墊撓霍潛。

崽崽在糯糯麵前梨花帶雨:“你不管我嗚嗚嗚……”不忘打討厭的爹爹一下。

在糯糯懷裡委屈到打嗝:“你沒以前那麼愛我了喵嗚……”更生氣地打了爹爹一下!

崽崽好久沒見著miamia, 委屈到翻肚皮瘋狂求摸摸:“你都沒有第一天就找到我嗚嗚嗚……”狂用肉墊打爹爹。

翻出肚皮還沒有被摸摸,隻好自力更生掛在糯糯的手臂上蹭蹭:“這裡還有一群小貓跟我搶秋千,搶neinei, 搶著跟漂亮的哥哥姐姐玩。”顛倒黑白的同時還不忘費力抽出一隻肉墊狂點爹爹的胸脯出氣:都怪你!!!!!

——我們家爹爹是底層, 但凡我和miamia有一點不順心,一定都是爹爹不好!喵!

糯糯把崽子的四個爪子全部團好, 不讓他到處劃拉小肉墊打人,這才抱著他緩緩走向白止。後者眼神飄忽, 一張老乾部臉僵硬著, 手也有些不知該往哪裡放的拘束。

早有宿怨的父子相聚並不如尋常人家闔家團圓的溫情。糯糯早已經過了崽崽那段不記仇的年歲。崽崽的年紀正是毫無理由愛戴自己父母的時候。每天都要黏過來討奶吃討親親, 被放在地上用腳撥著打幾個滾都平息不了他湊過來搖尾乞求憐愛的熱情。

糯糯則不一樣了,他是個糟糕的大人。他永遠無法忘記十四歲時就被分家的窘迫,得知滿歧山的小貓隻有自己不被教授修行之道的憤懣。

彆人家的小輩離開家門,兜裡有長輩給的一應用品,心中存有長輩教導的處事經驗。他們身心都有依仗,可明辨是非,走在路上都是無懼無畏的驕傲模樣。而自己兜中空空,愚昧無知。俗世中的一切,皆要自己懵懵懂懂去摸索。

舉目無親,漫無目的。每踏出一步,都怕腳下是空的。每接觸一個待自己好的人,都自歎配不上。故而一開始做好終將會失去的心理準備,將來真相失,也不會過於惆悵。

也就是在霍潛這一塊兒,格外有目標,特彆沒臉沒皮罷了。大約是光腳多年的人難得尋到了一雙合意的鞋子,無論如何都想要爭取,想著最壞也就穿不上的緣故。

糯糯心中對於自己的爹爹不乏怨憤。但聽到對方在山下找了自己半年,又不免生出點期待來。確認崽崽是被白止接走的,更是……十分驚喜了。

章如溪渡劫那日,他們正在趕回的路上。原以為路千裡呆在崽子身邊,故而並不是十分擔心。天色驟然晦暗之時,霍潛把糯糯藏在結界裡孤身一人趕去結界中心。

待到天劫過去,霍潛又一個人回來了,嘴唇顫抖,麵色蒼白:“章如溪粉碎成泥,路師兄手上和我成雙的鳴玉已經被毀了,定位不到他的蹤跡。千絕穀也沒有見到崽崽和羌活。”

路千裡若非自顧不暇,斷然不會叫他們聯絡的物品損毀還不加補救,更不會在天劫之後還不來找他。他向來是最顧全朋友的。

孩子在哪裡?最壞預想的就是章如溪渡劫時,他們就在一旁。

崽崽雖說是霍潛的孩子,不至於被天劫劈成粉末。但是他也不是純粹的仙君,定然會在天劫中受傷。

那一刻為人父母的絕望是剖心刺骨的。

——沒有人能救我的孩子,沒有人能在他有難時救他一把!他為什麼要步我的後塵!我為什麼要離開,讓他成了無依無靠的孩子!

如今看到崽崽安然無恙在白止身邊,便又是另一種極端。仿佛久居冰窖饑寒交迫的人驟然見了天日,被塞了一杯溫溫的牛奶。以至於他站在白止麵前,都不好意思做出過於冷漠的樣子。抱孩子扭扭捏捏走到白止麵前,溫和有禮的模樣,躬身:“羌活都跟我說了,謝爹爹冒死救我的孩兒。”

白止板著臉,極其尷尬,一言不發,腦內激蕩:我原來以為那是你……我少活幾百年也沒關係,這算不得什麼值得你記掛的事……霍糖又砸吧嘴了,是不是該提醒他把崽子抱到家裡喂奶……我要怎麼叫他……

最後還是霍潛把自己的妻兒帶進屋,喂了一大瓶羊奶。他來山上時早就把兩個屋子的布局摸得門兒清,熟門熟路帶小太子糖去院子裡吃奶陪他玩鬨。糯糯便留在屋裡邊和白止說話。糯糯對歧山沒有多少留戀,預備在這裡掃個墓過一夜,第二天就會走。

白止聽聞這個行程也不是很錯愕,招呼他來一起收拾崽崽的用品。

小崽子在這邊呆了一個月,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半個屋子都是他的各種小玩意兒。糯糯拾掇一堆的木蜻蜓、小毛線球、亮閃閃的小河燈和五花八門的毛線打的小發卡,心中頗有些酸悶:“爹,原來你會做這麼多小玩意。”

他記憶中自己是不曾收到的。

白止自糯糯上山就麵容僵硬,此刻也是如此,乾巴巴說道:“我也給你做過。”

糯糯:???

白止進屋搬出一個破舊的木盒子,放到糯糯麵前:“你不到一歲的時候比霍糖還鬨,你娘身體不好禁不起你折騰。我就跟著半夏他爹學著做了些小玩意,逗你。你大了些懂事了,用不著這些玩意了我就收了起來。”

說完還尬笑了一下:“你不記得了吧。”

換在十三四歲,辛夷剛去他兩還沒分家的時候,白止定然是要冷暴力的。他不會解釋,更不會說這麼明顯討好意思的話,隻會任糯糯在一邊呆著。他們近在眼前,卻不會多說一句話。

糯糯彆過臉去,不太適應他爹難得的服軟。

緊接著又收拾了一堆花裡胡哨的鍋碗瓢盆。崽崽個嬌氣包在糯糯身邊還算懂事,一離了雙親約束就暴露貪心又嬌氣的本性。不是漂亮的餐具不用,而且極度喜新厭舊,動不動要換新的。

同理還有貓窩,每天晚上都要睡全新的曬到香撲撲軟綿綿的貓窩。還格外偏愛嫩嫩的顏色,嫩黃嫩綠嫩粉,搞得白止一個獨居老鰥夫在一堆粉嫩中格外突兀。

糯糯找話題尬聊:“不用這麼慣著他,小孩子越慣越猖狂。”

白止低頭拾掇貓窩,不以為然:“你娘要是還活著,霍糖要什麼,一定會尋來給他的。”他說著拿起了一個最粉的,試探得很是明顯:“這個留下吧,以後崽子偶爾來一趟還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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