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
“……你決定好了嗎?佐之市君。”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炙熱刺眼的陽光,在長發青年的側臉上留下一道陰影,他緊緊抿著唇,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條,平靜地點了點頭:“是的,根津校長。”
“即使可能就此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
青年苦笑出聲:“黑衣組織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如果還像以前一樣提供那些無關緊要的情報,根本無法得到有價值的消息。這短短的兩個月間又有數起議員、富商被暗殺的案件,走私武器的數量已經達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如果不能儘快阻止的話……”
陰影對麵嬌小的身影似是不忍地勸慰,又像是在冷靜地陳述後果:“一旦選擇了這條路,會和現在的夥伴們刀劍相向哦。他們將厭惡你、唾棄你、指責你,見麵時也隻會想儘一切辦法逮捕你。”
“嗯。”青年的身影微微顫抖著,垂著頭,聲音不穩地重複道,“是的,我決定好了。”
根津校長點點頭,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資料拿出來,放在辦公桌上。
“那你就帶著這份資料去吧,對於打消他們首領的疑心會有幫助的。”
佐之市拿起資料放入懷中,深深地看了一眼根津校長。
它睜著通透黑亮的眼睛,理解地看著他。
“得罪了。”
空中閃過一道絢爛奪目的白光。
根津校長胸前插著的鋼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了他厚厚的爪墊,濺起一片血花。
猩紅的粘稠液體漸漸滲出它精心打理的潔白毛發,彙聚成一小灘血泊,淅淅瀝瀝地落到地上。
根津校長艱難地站起身,麵朝朝長發青年離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用尚且完好的右爪打開抽屜,拿出雄英內部的聯絡器,發出一道緊急通知:“佐之市是臥底,速來校長室。”
*
“哦呀,馬丁尼,今天這麼早就來彙報工作了嗎。”貝爾摩德慵懶地靠在布藝沙發上,“琴酒在樓上,你自己去找他吧。”
“馬丁尼,你這是要乾嘛?!”察覺異動下樓查看的伏特加看著門口神色冷凝、身帶血跡的長發青年,神色警惕地質問。
佐之市喘了口氣,走到沙發前坐下,冷淡地開口:“身份暴露了,我刺傷了根津逃了出來。”
“刺傷……?怎麼不順手殺了它呢,馬丁尼。你該不會是叛變了吧。”琴酒站在樓梯口,陰冷的視線直直地射向狼狽不堪的長發青年。
他身上的淺色襯衫看不出原先整潔的樣子,皺皺巴巴,還帶著臟汙的痕跡,鬢發散亂、大汗淋漓,像是累極了地將自己扔進沙發裡,含糊不清地說:“這種時候就彆亂猜了琴酒,當時急著將這份資料帶出來,沒時間補刀。”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保存完好的文件。
琴酒快步走下樓梯,粗魯地一把奪過來,翻看起來。突然,他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滿意道:“哼,這次就不追究了。”
佐之市在心底歎了口氣,橫濱的勢力範圍分布圖和主要業務分析,琴酒能不滿意嗎?!也不知道根津校長是怎麼弄到手的,這一手禍水東引倒是精彩。
琴酒略略翻看過一遍資料,就將其仔細收好。
“看來還是小看你了,能獨自一人從雄英逃出來……”琴酒嗤笑一聲,“你以後就跟他們一起出外勤。”
佐之市故作不滿地抱怨著,目光觸及琴酒警告的視線後認輸地舉起雙手,閉上嘴。
吱——
門口傳來刹車驟停時輪胎與地麵的刺耳摩擦聲。
一旁看熱鬨的貝爾摩德好心地給佐之市解釋道:“是蘇格蘭和波本回來了吧。”
蘇格蘭和……波本,嗎?這灘水可越來越渾了。
佐之市眨眨眼,衝剛打開門的二人揮了揮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喲,好久不見啦。”
正準備上樓的琴酒聞言轉過身,眼底一片深沉:“哦?你們認識嗎?”
僵在原地的波本愣愣地開口:“上次出任務的時候見過一麵。”
琴酒收回視線,陰冷的聲音低低響起:“最好是這樣。”
貝爾摩德也站起身,輕鬆地拍了拍手:“那正好不用我介紹了,以後你們就一起出任務吧。”
波本看著倚靠在沙發上的長發青年形容狼狽,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猶豫著問道:\"你不是在雄英嗎,怎麼這時候來基地。\"
“啊,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