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握著一捧的花花草草回到山洞的時候,卻看到那頭銀狼撐著虛弱的身體,軟著腳步,不斷圍著火把焦躁地踱步,似乎是想要越過這火把衝出去,卻終究畏於天性。
然而終是不甘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動,直到被那熾熱的火苗燒焦一片雪白的皮毛,才猛地向後躍去,可是過了沒一會,又繼續試探。
“你乾什麼呢?”沐曦辰看的心裡一緊,抓起一根粗壯的樹乾撥散了火堆,跨步進去,就被它吼了一臉。
“嗷——吼——”,似是委屈極了,不斷用它的大腦袋蹭著沐曦辰光溜的大腿,嘴裡還在不斷發出嗚咽聲,就像是被搶走了糖果的孩子,傷心又絕望。
“沒不要你,給你找藥去了,怎麼舍得不要你呢?”沐曦辰奇異地聽懂了它的撒嬌和抱怨,眸光一轉也就明白了它不安的來源。
所以低下身,避開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將它的大腦袋攏進懷裡,安撫性地順了順它下巴上的軟毛,舒服的直打呼嚕。
“你救了我,我喜歡你還來不及,不會不要你的。”
他放下手裡那一把顏色各異的植物,搬過一塊巨大的石頭,放置其上,再用另一塊稍小的石塊不斷砸爛,提取攙著碎末的汁液。
所以說落後的地方就這點不好,哪怕山青水美,空氣清新,到底不方便。
好不容易到騰出一碰亂糟糟,看上去一言難儘的東西,他也隻能抓過一些葉片較寬,枝條柔韌的葉子充當綁帶。
敷上藥,用葉片綁好了,便聽到銀狼痛到近乎咬牙的呼嚕聲,卻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用他纖長靈活的指尖一下一下梳理著那光亮的皮毛。
不知是被他的指尖燙到還是怎樣,銀狼忍不住渾身一顫,卻壓下了那種令人瘋狂的痛感,慢慢趴伏下來,尾巴在地上一掃一掃。
“睡吧,睡醒就好了。”沐曦辰打了個哈欠,白天被那朵花消耗了太多精力,也是疲憊到極點,便靠在銀狼溫軟的皮毛裡睡著了,鼻尖嗅著微有些刺鼻的草藥味,竟然一夜無眠。
銀狼睜著那雙綠幽幽地雙眼,盯著他疲累的臉看了好久,最終湊過去,在他的臉色輕輕地舔了兩口,然後也縮緊了身子,將那看上去纖細無比的小雌性團進懷裡,略顯蓬鬆的尾巴艱難地卷了卷,最終團起來,蓋在他赤.裸的腳背上。
感覺到身邊的熱源,沐曦辰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湊了湊,一人一狼睡得無比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沐曦辰的藥有奇效,亦或是這頭銀狼本就強健,愈合速度快,不過三天,那些比較淺的傷口都已經結痂,幾個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也長出了粉嫩的新肉,看著總算沒那般可怖。
算了算時間,他出來也夠久了,差不多該動身回去了。
沐曦辰蹲下來拍了拍銀狼的腦袋,“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你不是獸人,我不能帶你進部落,以後打獵的時候我出來看你好不好?”
“吼——”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銀狼撲倒,它的兩隻前爪狠狠踩著他的手臂,生怕他就此逃跑一般,一張本就嚇人的血盆大口正對著他,一下一下地咆哮著,滿是憤怒和不易察覺的惶恐。
麵對著這種幾乎要被吃掉的錯覺,沐曦辰卻沒有絲毫害怕,他想像平常一樣摸摸它的腦袋,卻被禁錮地更緊,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想跟我走?可是對於部落裡的人來說,你隻是食物啊……”
“吼——”他們打不過我!
沐曦辰頓了頓,好像是這麼回事,反正他隻要控製著它不要傷人,那就當收了個寵物坐騎,族人畏於他神子的身份,頂多抱怨兩句,也拿他無可奈何。
“既然你要跟我走,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沐曦辰淡淡說道,他的腦海裡突然想起在滿月時,群狼對著月亮嚎呼的場景,心念一轉,已經有了定論,“就叫你朔吧,好不好?”
“嗷——”這下是近乎撒嬌的樣子,朔放開了對他的桎梧,低下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滿是依賴和眷念。
“朔?”
“吼——”
“嗬,很好,真聰明。”沐曦辰摸著懷裡新鮮出爐的大寵物,心情也難得愉悅起來,都說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它們的好親戚狼,在這方麵,可一點都不遜色啊。
而且他的朔這般聰明,隻要他耐心調.教,日後定能幫得上他。
滿心歡喜的沐曦辰完全無視了他帶著這麼大一頭回村子,會被如何刁難了,反正他是神子,總要有點特權吧?
至於那幫嘰嘰歪歪的族人?
誰管他!
反正也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