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眾人本該雀躍,可是現在左右看看,卻沒人再敢上前。
坤坎那麼強都落敗了,他們再去,不過是出醜罷了,可若是就這般放棄,似乎又不甘心,看著那個雌性總是高高在上凜然的樣子,就讓人很想將他那淡漠的表情撕碎,讓他徹底臣服。
哪怕是神子,也是雌性不是麼?
身為雄性,對於這種淩駕在自己頭上的雌性,心裡沒有不甘沒有嘲弄是不可能的,所以總希望能有人收了他,任何人都好,總歸還是雄性贏了。
可是比坤坎更厲害的……
他們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逆蒼,似乎隻有這位了!
逆蒼顯然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排眾而出,站在沐曦辰麵前,還是那般冷漠寡言的樣子,什麼都沒表示,目光卻是灼灼的,緊緊盯著他,似乎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其實逆蒼對沐曦辰的心思,並沒有那麼濃。
他原本跟艾利有婚約,便對他多幾分看顧,但要說真愛,倒也不至於,甚至在看到艾利和昆達糾纏的醜事,也沒有多少心痛,隻是有些被人落了麵子的怒意。
天性對於強者的追隨讓他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了沐曦辰身上,按照那些雌性對他的癡慕,這條情路應該不難走,擁有這樣一個同樣強大的雌性,似乎很美好。
可惜,他卻被那人狠狠地無視了。
從未吃過這種排頭的逆蒼心裡憋著一口氣,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生生把自己一顆心都係在他身上了,況且他身邊還有那麼一頭,跟他有八分相似的野獸。
這個朔,給他的感官很奇異,親近又排斥,兩種感覺交織著,戳動他本就不太多的神經,更是讓他不甘心,怎麼也不能輸給這樣一頭野獸啊!
慢慢地化成獸形,血紅色的狼被火光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澤,非但沒有增添絲毫暖意,看上去卻更令人膽顫,那近乎血樣的鮮紅仿佛瞬間活過來了一般,落了滿地的殺意。
“吼——”朔也激動起來,跳到沐曦辰麵前,將身形瘦弱的雌性擋在身後,正麵對上逆蒼,兩頭除了毛色幾乎一模一樣的野獸直麵相對,互相嘶吼著,猛地一衝,張開大嘴撕咬起來。
朔雖然已經打過一場體力有些消耗,但是拚殺地還是異常勇猛,不光逆蒼對他有敵意,他對這個雄性也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殺意和惡感,甚至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無法共存的排斥。
銀狼矯健的身姿在月光下劃出流暢的曲線,散發著淡淡的水漾波紋,看的人眼暈,而逆蒼也被徹底激發了凶性,這場比鬥,再也不是什麼帶著比試意味的切磋,而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的狠厲。
兩頭體形相當的狼不斷衝撞撕咬著,尖銳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不斷在對方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逆蒼還好一些,血色的皮毛縱使被鮮血浸濕看上去也不可怖,反倒是朔,一聲銀色的毛發已然在爭鬥中脫落不少,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肌肉紋路,涓涓朝外冒著血。
眼看著他們沒到一方徹底倒下是停不下來了,沐曦辰目光沉沉,雖然估計著朔的麵子沒有強行製止,但是現在顯然是不能再置身事外。
於是腳下微動,輕飄飄地落到兩人中間,對著衝過來的逆蒼拍了一掌,本來看到他的身影,逆蒼已經及時收了衝勢,現在更是順著他的力道在地上滾了兩圈,止住了身形。
而朔則被他抓住了尾巴,卻還是頗為不服氣地朝著逆蒼齜牙,恨不得再戰八百回合,直到被沐曦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才很是委屈地嗷嗚一聲,舔了舔他的後腰,趴了下來。
“算是平局,不過朔已經戰過一輪了,算不得數,今天暫時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他朝其他人點頭示意了下,拽著朔就離開了,沒管身後那些人遺憾的長呼短歎。
寒著一張臉給那頭蠢狼上藥,眼見它可憐巴巴地瞧著自己,雖然心頭一軟,手上的力道卻是不小,甚至故意在他受傷的爪子上捏了一把,“膽肥了?敢逞英雄了?我讓你回來你是沒聽到嗎?假裝沒看見我的手勢?嗯?”
他揪著狼頭,把他從自己懷裡扒拉出來,朔卻像沒臉沒皮似得,晃蕩著腦袋,反倒伸出舌頭舔上他揪著自己耳朵的手,本來略顯僵硬的尾巴在不懈的鍛煉下也已經能夠靈活地卷起,勾勾纏纏搭在他另一隻手上,卻被無情地拍開。
“撒嬌也沒用,今天你給我睡地板,下次再這樣逞凶鬥狠,就彆想再上床睡!”
撂下狠話,沐曦辰翻身睡下,沒管那頭蠢狼可憐巴巴故作委屈的樣子,頗為無情。
眼見撒嬌也無用,朔隻能夾著尾巴走了出去,被夜晚清涼的冷風一吹,那顆不斷躁動鼓脹的心,非但沒有平息,反倒變本加厲地跳動起來。
想想那些人對他垂涎的樣子,它就很想殺人!
爪子一下一下憤憤地撓著地,卻還是難以平靜,它要失去他了!
它就要失去他了!
這個人會有一個強大的雄性,保護他,對他好,甚至跟他……
僅是這般想想,他就覺得自己快要被胸腔裡的妒火活活燒死!
感覺那把火越燒越旺,甚至將它所剩不多的理智都燒斷,終於站起了身,用腦袋頂開了那扇虛掩的門,亮的驚人的眸子緊緊攥住床上那消瘦卻撩人的身影。
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