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之爭無論如何也不是沐曦辰和夜北寒可以輕易左右的,他們再厲害, 也不可能真的殺光天下人, 況且兩人這身份, 就注定他們不可能置身事外。
這次的暴.亂對夜北寒來說也是壓力頗大, 他是絕對不可能將沐曦辰交出去的,更加不可能遵循他們的說法將他抹除,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將他們定了同生共死契的事情說出來。
雖是引來一片嘩然和喧囂, 但是反對的聲音卻漸漸消散下去, 畢竟這個時候還逼他親手處決尊後, 那就是逼夜北寒自殺!
他們這位尊主是迄今為止史上最強悍的存在, 在他的帶領下,魔族眾人才能在仙道日趨緊密的包圍中獲得一口喘息。
在這位王的手下,他們才有可能過上光明的日子,而不是像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般,隻能躲在那陰暗灰蒙的魔域。
既然尊後不能動,那所有的恨意都將被投向仙道, 總歸是素來看不順眼的, 隻是缺少這麼一個契機罷了。
奇跡般的, 事情再度被導回原軌,這次卻沒有了白煉帶著一種後宮大殺四方揚名立萬的契機,隻有兩派互相仇視的陣營, 帶著成千上萬年的積怨, 不死不休。
因著那隻幕後推手, 沐曦辰和夜北寒沒辦法阻止事態繼續惡化,隻能參與其中,隻是沐曦辰的身份特殊,無論在哪個陣營都是不討好的,所以乾脆隱於暗處,秘密調查幕後之人。
是夜,玄清宗的陣營內。
淩虛剛剛接過手下弟子的傷亡報告,長歎一口氣,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卻將他們所有人都卷了進來,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縱使力能破天,卻違抗不了大趨勢,更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子白白送命。
淩虛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輕歎一聲,卻聽到一句輕如蚊呐的低喚,“師兄……”
他猛地抬頭,便看到寂淵站在離他十米遠,笑意盈盈,下意識地抬步朝他走去,卻被喊住,“師兄,你彆過來,我怕傷著你。”
淩虛猛地頓住腳步,這才想起來他現在已經完全魔化了,若是靠的太近,哪怕主人不想,彼此間相斥的靈力也會互相吞噬攻擊。
“你……過得好嗎?身體如何了?可是他強迫於你?”死死盯著他看了良久,淩虛才開口,卻滿滿都是關心,沒有絲毫指責或憤怒。
他從頭至尾都不曾懷疑過寂淵,也並不認為這次的事故是他自導自演。
聽著那純然的關心,哪怕冷情如沐曦辰,也不由得微微動容,開心地點點頭,一個一個回答道,“我過得很好,師兄不用擔心,流落在外的時候是他救了我,他對我也很好,現在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淩虛也稍微放鬆下來,給人倒了杯靈茶,在靠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仔仔細細地將人打量了下,確定他麵色紅潤沒有絲毫不適之後才放下心來,“這裡人多眼雜,你冒險來見我,可是有什麼事?”
“師兄睿智,”沐曦辰展眉一笑,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這次的大戰,絕對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而且我很確定幕後有人在刻意推動,魔族性暴躁,嗜戰,他們對我的身份不滿是很正常的,可是修真界這邊,如何也會同意開戰?師兄可知道什麼內幕?”
“內幕?”淩虛經他這麼一說,才察覺不對。
幾大宗門雖然偶爾會勾心鬥角,但是卻格外注重宗門的持續發展,催發兩界之戰這種事,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的,還會大大削弱己身實力,戰後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難以恢複,那幾個宗主都是人精,如何會看不出?
又怎麼會真的因為一個寂淵覺得被落了麵子而做出這種失去理智的事?
他沉吟了一瞬,慢慢回憶道,“當時我記得是穆華宗召開了大會,呼籲我們要防備魔族的狼子野心,最好先下手為強,占得先機,其餘三宗都附議,我當時……”
淩虛越回憶臉色越是蒼白,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我當時也沒有反對,甚是讚同!”
“這……為何會如此?我明明不希望開戰的!”
眼看他一臉如遭雷劈的神請,沐曦辰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
除了他和夜北寒兩個異數之外,這個大陸上的所有生靈都生活在天道規則之下。
換句話說,他們是受天道所掌控的。
比如主角受,所謂的主角光環,其實是非常籠統的一個說法,不過是天道對主角的偏愛,讓其他配角在麵對主角時,會不自覺地受到迷惑和暗示,讓他們占儘便宜。
這也就是為什麼每次明明看起來很聰明的配角,一遇到主角相關的事就直接變腦殘了。
而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是天道在針對他們,利用他的身份大做文章,不惜挑起兩界之爭,目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