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辰沒有理會亂吠的狗, 安德烈卻不想就此罷手,這個人對他來說威脅太大了, 不光是他的身份,再加上他現在的知名度, 也著實太過礙眼。
“嗬,知道自己不行就低調點,整那麼多噱頭, 到頭來還不是草包?也不知道你的那些所謂支持者一旦了解你本質上是個多麼陰險懦弱的小人, 該有多失望!”
沐曦辰還是神色淡淡, 這麼多世下來, 再惡毒粗鄙的話他都聽過, 世界上任何一種殘酷的刑罰他都親自領教過,這樣的段位,看他眼裡實在是不夠看的。
但是他不在意,卻不代表某人也能不在意, 伊恩家族不屬皇權,跟皇室關係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也是為什麼那次安德烈對黎夏毫不留情的原因,彆人不知道這個安德烈的真實身份,奧修斯還能不知道?
他猛地伸手將沐曦辰扯到自己身後,用自己寬闊健碩的身材將他擋了個嚴實,然後對著安德烈譏笑道, “我們的皇太子殿下什麼時候也變成了亂叫的野狗?真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宮廷禮儀是不是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過也是, 您既然都隱姓埋名到學院裡學習, 想必是為了體驗生活順便拉攏人才的,可惜啊,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那禮賢下士的一套就彆亂玩了,免得平白惹了笑話,畢竟素質擺在這兒嘛,絕不是輕易能偽裝得了的……”
沐曦辰躲在他身後,偏過頭透過他的胳膊看到安德烈乍青乍白的臉,就像個調色盤一般,霎是好看,心中也是好生出了口鬱氣。
他倒沒想到,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悶聲不響的,竟也能這般牙尖嘴利,畢竟他自己的愛人他很清楚,能動手的從來不願意多費口舌,這次想來也是被氣狠了。
想到這人這般的難得的爆發都是為了他,就不禁心中一陣甜蜜,手指悄悄捏緊了他的衣服下擺,信任依賴的意味溢於言表。
奧修斯感受到身後那道濃烈崇拜和信任的目光,原本繃緊的唇角也微微鬆快,向上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你……奧修斯,彆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動手!”安德烈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心裡也是一陣火大,卻隻能強自壓抑怒氣,說說狠話罷了。
因為他打不過奧修斯,根本完全不是對手。
明明以前奧修斯跟黎夏關係很糟糕,所以他才敢當著他的麵侮辱黎夏,這家夥現在突然跑出來給他難堪是幾個意思?
真的想跟他們皇權為敵不成?
“你是皇太子?”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更具威脅的話,就聽到身邊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嗓音,就像突然墜進臘月裡的冰湖,從頭涼到腳。
“洛伊,你聽我說,我……”對上那雙滿是戒備與失望的冰冷眼眸,安德烈突然像是被死死扼住了喉嚨一般,有些發不出聲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在他發愣的空檔,洛伊毅然轉身快步離開了,腳步匆匆,慌亂極了。
安德烈狠狠刮了奧修斯一眼,高喊著他的名字追了出去,直到兩人都離開,沐曦辰才從奧修斯身後鑽出來。
原本洛伊是要跟安德烈同生共死好幾回之後才能真正確定下深刻的感情,畢竟他是一個相當心高氣傲的omega,擁有自己的抱負,絕不甘願成為那虛假的太子妃,被那條條框框的皇室規矩所束縛,放棄自己的理想。
更何況他對安德烈也沒有信心,相信他會為了自己與亙古不變的規矩抗爭。
所以現在安德烈的身份被揭露出來,怕是要給他們之間的情路再添波瀾了。
“還看?人都走遠了!”就在沐曦辰望著門口發呆的時候,奧修斯不滿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同時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蓋上他的眼睛,將他的視線徹底隔絕開來。
沐曦辰沒有動,隻是乖巧的站著,任由那略高於自己的體溫通過相貼的皮膚傳過來,奧修斯也心猿意馬於掌下細膩的肌理,剛剛被他凝視洛伊依依不舍弄出來的火氣,也消弭了大半。
自己果然是不正常了吧?
他這般暗自唾棄著,不過是為了尋求心理的平衡,潛意識裡其實在期待更深的墮落,更加緊密的糾纏,以及更加親密的關係。
而且這種欲望,隨著這種親密的觸碰,若有似無的眼神交流,強烈的嫉妒,統統轉化成了更深的渴望,狂烈地叫囂著不滿足。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哪怕人已經站在他身邊,皮膚相貼,卻也還是不夠。
空落落的心臟,急需什麼火熱的東西填滿,哪怕強逼自己不看不想,腦中出現的,卻總是他的一顰一笑,帶著難言的誘惑和勾人的媚意。
該死的,光是這麼想想,他竟又起了反應!
奧修斯低咒一聲,匆匆轉身,甚至顧不得什麼禮儀風度,幾乎是光速般地衝進了洗手間。
留下沐曦辰單手捂上自己的臉龐,低沉悅耳的輕笑聲從他嘴邊傳出,灑落滿室的笑意,引得眾人側目,紛紛猜測是什麼樣的好事,才能讓即使受封都沒有明顯喜悅的青年露出這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