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不在家,回去也沒多大的意思,所以鳴瓢椋輕車熟路的帶著三人來喂兒童樂園內的小兔子。
“可以這樣摸它的後背哦,它會很舒服的。”
見中也弟弟聚精會神的盯著小兔子,鳴瓢椋給他做了個示範。
中原中也麵色嚴肅地伸手,小手輕輕的放在它的後背上,感覺到柔軟的溫度,他眼睛亮了亮。
“瑞貝卡!”
梨繪:“………”
這不是小豬佩奇裡的兔子!
教育問題刻不容緩。
“中也,和我讀:兔子、rabbit、うさぎ、lepin、hase………”
為了讓中也忘記瑞貝卡,梨繪一口氣用了九國語言說[兔子],並要求中原完全複述出來。
中原中也:“?”
中也複讀機再次上線。
梨繪十分滿意。
鳴瓢椋:“………”
這就是新一代卷王嗎?
此時恰好有一個家長帶著孩子來喂兔子,他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天才姐姐和天才弟弟,姐姐教弟弟,弟弟隻聽一次就學會了。
這是多麼令人驚歎的學習能力。
再看了一眼自顧自玩兔子的“女兒”,男人心中微酸。
“愛麗絲~回去就給你報補習班好嗎?你看彆人家的孩子,都會九門語言了。”
身穿紅色高定洛麗塔小裙,正在開心喂兔子的愛麗絲:“????”
怎麼,屑主人準備讓自己的人形異能能力開始卷了嗎?
愛麗絲用力踢了一腳男人,金色的小卷發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
“林太郎就是個笨蛋!自己去學!”
“嗚嗚嗚,愛麗絲醬~學三門也行!我們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森鷗外抱著愛麗絲哭訴道,“難道愛麗絲醬不喜歡我了?那我還是回島上吧!以後我就一個人孤獨終老………”
愛麗絲翻了個白眼,用皮鞋後跟用力碾森鷗外的鞋子。
江戶川亂步隨手把食盆裡的乾草撒下去,草梗飛揚,引起大片兔子的注意,它們爭先恐後地奔湧過來。
麵前雪白一片,旁邊的小朋友用羨慕地眼神看著江戶川亂步。
“好厲害!”
他居然有這麼多的兔子!
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道,“哼,亂步大人無論乾什麼都是最厲害的。”
說完,他退開把位置讓出來,周圍的小朋友和底下的兔子一樣一擁而上。
江戶川亂步已經過了喜歡喂兔子的年齡,比起喂兔子,還是梨繪的狀態更讓他在意。
她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你到底在想什麼?”江戶川亂步不喜歡被同伴隱瞞的感覺,他突然湊近,鼻尖幾乎快要碰到對方。
“為什麼不告訴我!從鳴瓢椋打完電話你就開始心不在焉了!”
梨繪:“………”
該怎麼告訴小夥伴自己昨晚進了一個夢境裡去刀了一個連環殺人犯?
似知道梨繪在想什麼,江戶川亂步警告道,“不準撒謊!”
梨繪:“………那我接下來告訴你的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害怕。”
江戶川亂步:“亂步大人才不會害怕!”說是這樣說,但他依舊不動聲色地往梨繪身邊移了幾厘米。
梨繪:“………”
行叭。
梨繪組織好語言後,套用npc模板語錄,“我有一個朋友。”
江戶川亂步迫不及待地揭露正確答案,“嗯嗯嗯,我知道,這個朋友就是你!然後呢?”
梨繪:“………”
算了,這段略過,梨繪用簡潔明了的話將聖誕鹿角、昨夜夢鏡還有今天的電話中的“正義使者”概括給江戶川亂步。
其中,為了方便江戶川亂步分析,她還把檔案完完全全背了下來。
在看似無序的信息中提取關鍵信息。
江戶川亂步沉思片刻,“我已經知道答案啦!”
他提示道,“不是冒名頂替,是精心設計下的巧合哦~”
“你還記得我們去警局那天,有個不小心把水桶打翻的保潔員工嗎?”
聽江戶川亂步這樣說,梨繪調出那天的回憶——
她和亂步分開前,在通向審訊室的過道裡有一灘明顯的水跡。
行人來去過往,滿地踩的都是腳印。
路過的警員一邊幫忙叮囑道,“百惠阿姨,清理的時候小心點,地板不防滑,彆摔著了!”
百惠?
在資料中,有受害者親屬的筆錄。
簽名欄上有這個名字。
梨繪了然:“是鬆尾百惠?”
單看筆錄,梨繪和江戶川亂步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女兒即將上手術台,鬆尾百惠的丈夫為了給女兒鼓勵禮物,特意去商場給她買玩偶。
丈夫未歸,女兒在失望中登上手術台,結果失敗。
警局通知她認領屍體時,她正在收斂女兒的屍體。
………
這個可憐的女人不僅失去了她的女兒還失去了丈夫。
一個和社會脫節的家庭主婦失去了所有支柱。
“她應該一直都在等凶手落網的消息。”
——仇恨是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
“但是凶手突然停止作案,她隻能用自己辦法去尋找。”
——應聘保潔員工。
警局的保潔阿姨看似不起眼,但不可否認,她是消息最靈通的人。
“當鬆尾百惠得到凶手的消息,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梨繪歎了一口氣:“殺人者人恒殺之。”
她隻是碰巧背了個鍋。
也不知道鬆尾百惠的結局如何。
“既然你這樣好奇,不如我們去看看?”
“沒有解決篇的事件,那是比廁所塗鴉還要劣質渣作!”1江戶川亂步也想知道事件的結局,他替梨繪下決定,“反正在這裡也很無聊,不如去找一些有意思的事。”
“電話裡的有醫院的病床的呼鈴聲,他們應該在醫院。”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梨繪對醫院裡的所有聲音都很敏感。
“不過………”江戶川亂步指著遠處環抱著自己配劍,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的福澤諭吉,“我們要先把他甩開!”
有福澤諭吉在,他們很多事都乾不了。
兩隻貓貓湊頭嘀嘀咕咕,製作計劃。
“好像不行。”梨繪分析道,“我們走不出大門就會被逮住。”
福澤諭吉武力值太高。
江戶川亂步:“可以用誘餌!”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鳴瓢椋。
鳴瓢椋:“????”
他們決定讓鳴瓢椋來實行計劃。
梨繪:“回來給你帶最新版的遊戲碟。”
“!!!早點回來!”
福澤諭吉注視著嬉笑打鬨的孩子們,一直緊抿的嘴角悄緩。
守護著國家的安寧,讓兒童們無憂無慮的在陽光下自由奔跑成長,這就是他重新拿劍的意義。
福澤諭吉默默地想。
“砰——哇!”
奔跑的孩子不小心撞在福澤諭吉的腿上,他抬頭看著福澤諭吉的臉,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泛起水光。
“沒……”沒事吧。
福澤諭吉想把孩子扶起來,但這一行為遭到了誤解。
“嗚嗚嗚!彆打我,小新我不是故意的!”孩子哭聲淒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
福澤諭吉:“………”
“抱歉抱歉,我家孩子……”
身後的大人正想開玩笑哄兩句,但他看見福澤諭吉周身的氣質還有配劍。
啊——會死的吧。
“我馬上帶他離開!”說著,大人趕緊把孩子抱走。
福澤諭吉:“………”
看見這個小插曲,鳴瓢椋走到福澤諭吉身邊,“福澤先生你應該多笑笑,太嚴肅的話不會招小朋友的喜歡。”
福澤諭吉掃了一眼,發現孩子都在,沒丟。
“怎麼不和他們繼續玩?”
鳴瓢椋:“因為福澤先生太寂寞了。”
福澤諭吉一個人站在過道口,陷入自己的大義中的男人並沒有發現以他為中心,半徑五米無人敢靠近。
行人來來往往,唯他擁抱孤獨。
鳴瓢椋膽子很大,她無視福澤諭吉那不怒自威的氣質,牽著他的羽織,“和中也一起來喂兔子吧!”
“不用了,我在這裡……”看你們玩就好了。
不等福澤諭吉說完,鳴瓢椋就把中原中也手中乾草梗塞給他。
沉迷喂兔子的中原中也:“?”
滿手都是乾草梗的福澤諭吉:“………”
“你看,它們沒有逃跑哦。”鳴瓢椋指著兔子說,“福澤先生很溫柔,連兔子都知道。”
在福澤諭吉手下,兔子們仰頭溫順的啃食他手中的草梗。
在他身後,梨繪和江戶川亂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出口。
優秀的暗殺者即使不看自己目標也知其方位。
“亂步,梨繪你們準備去哪兒?”
福澤諭吉轉身看著兩個小朋友保持靜止,他們的一隻腳已經踏出兔子房門。
果然不能放鬆警惕,一不留神,他們就會跑不見。
“所以你是為了複仇?”
“是。”說完自己的故事,鬆尾百惠肩膀聳拉下來,像是解開了背上的枷鎖,渾身輕鬆。
“我每晚都睡不著,一閉眼,眼前就會浮現出他們的臉,很多次,我站在高樓上都會有往下跳的念頭。”
在高樓下俯視城市,人群渺小如螻蟻,生死在這一刹那也變得不那麼恐怖。
隻要跳下去,她就能和家人們團聚。
“但我沒有找到凶手,我不甘心。”鬆尾百惠凝視手心,語氣疲倦道,“現在,我複仇成功,可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情緒宛如一滴水掉進大海。
無聲無息。
蘭波看著鬆尾百惠愣神,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透出,“你為什麼要糾結?複仇後是否能讓你感覺到久違的寧靜。”
“是。”
“那不就行了。”
哀慟悲鳴的靈魂被折磨得太久,苦恨讓她麻木,乾涸的心陷入沉眠。
現在,絕望的風暴停息,鬆尾百惠終於得到了想要的平靜。
那一定很溫暖。
“是啊,這樣就行了。”鬆尾百惠低喃,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對蘭波道謝,“多謝您。”
她用紙巾沾了水,將自己的手一點點的擦乾淨。
打理好一切,她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