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瀨浦宅彥等了很久都沒有在新聞上看見“單挑”的消息,這完全不符合他的預期。
按照他對“單挑”的引導,他不該這麼“安靜”。
早瀨浦宅彥找了白駒二四男,開門見山問,“‘單挑’最近情況怎麼樣?”
“不太妙,我正打算給你彙報。”白駒二四男點開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記著無數坐標。
白駒二四男指著紅點說道,“我用‘罔象女’追蹤‘單挑’的殺意粒子,發現他在三天前,走過很多地方,按照我對他的了解,初步推斷是在尋找獵物。”
“單挑”是一個很謹慎的小白鼠,因為他挑選的對象都很有挑戰性,早瀨浦宅彥當初看資料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白駒二四男放大地圖,繼續說道,“這些地方他每天定時定點去,應該是在觀察獵物,尋找下手的時機。”
“然後………他停在這個地方,應該是獵物的家。”白駒二四男聲音乾澀,“他的殺意粒子,在第三天早上消失了。”
“什麼叫消失?‘罔象女’出故障了?”早瀨浦宅彥語氣驟然變冷,“你知不知道‘罔象女’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
“‘罔象女’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單挑’。”白駒二四男慌忙解釋道,“你知道的,即使凶手死亡,留在犯罪現場的殺意粒子還是可以保持數年之久。”
他們曾經在一個十年前的犯罪現場采集到凶手的殺意粒子,用它進了“罔象女”,了解了凶手的作案動機,憑此找到證據,抓捕到了逍遙在外的凶手。
十年前的殺意粒子都可以捕捉,沒理由三天前的殺意粒子捕捉不到。
白駒二四男嗓音乾澀,“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釋就是,‘單挑’失去了殺意。”
早瀨浦宅彥:“?”
“通俗來說,他不想再殺人了。”
早瀨浦宅彥:“???”
你他媽在開玩笑?
無數研究證明,像“單挑”這種連環凶手一旦沾血就再也停止不了,除非死亡。
他們會一次又一次升級自己的犯罪手法,這也就是為什麼案子越拖越難破,因為凶手在現場毫無破綻,警方隻能寄希望在前麵幾個案子。
早瀨浦宅彥凝神望去,“你說‘單挑’殺意粒子最後消失的地方在哪兒?”
白駒二四男順手連上警局的資料庫,指給早瀨浦宅彥看。
“這棟公寓,這好像是前幾年建給警方家屬的住所。”
早瀨浦宅彥沉思。
最壞的結果就是“單挑”撞見某個休息的警員,不敵對方被抓了。
不過問題不大,之後他利用職權去警局提出來就行,提人過程中萬一“不小心”跑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我查了查,公寓裡有個叫鳴瓢秋人的刑警,他是‘單挑’專案組的成員,我認為隻有他最有可能把單挑抓捕歸案。”白駒二四男認真分析,“但問題又來了,被抓捕歸案,‘單挑’會失去殺意嗎?”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單挑”沒了,實驗還得繼續,畢竟他們還沒找到真正的“罔象女”。
早瀨浦宅彥神情凝重,似下了很重要的決定,他說,“換‘開洞’吧,讓‘開洞’去找‘罔象女’。”
“‘單挑’這邊,我親自去查查這個叫鳴瓢秋人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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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億點點職權,早瀨浦宅彥調查到鳴瓢秋人在“單挑”消失的那天值了一天的班,根本就沒有時間遇見“單挑”
妻子女兒去旅遊,家裡沒人。
調出攝像頭,早瀨浦宅彥也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地方。
唯一可疑的就是鳴瓢秋人買了很多東西,快遞三天兩頭的送。
“真的是奇了怪了。”
早瀨浦宅彥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要去現場看一看?”
剛升起這樣的想法,早瀨浦宅彥就否決了。
他的身份並不適合去那個地方。
那就隻有換一種思路。
他以部門學習為由,調取鳴瓢秋人的資料。
過兩天他到“井”上班就知道他是虎是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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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社長和與謝野也沒有閒著。
他們去鄉下,詢問了很多早年間早瀨浦宅彥的熟人,得到的評價不外乎都是正麵的。
——這是一個認真負責很嚴厲的人。
與謝野感歎道,“這種人完全沒有破綻啊。”這種偽裝味道讓她感到惡心。
簡直和森鷗外一模一樣。
社長不予評價,待敲開最後一戶的門,這一次他們終於得到其他答案。
“早瀨浦宅彥啊,我知道他。”
這是一位牙齒都掉光,上了年紀的阿婆,她給兩人倒了杯茶,回憶過往。
“早瀨浦宅彥看上去就和所有優等生一樣,當年在村子裡就是人見人愛的孩子,但我知道都是偽裝。”阿婆抿了抿嘴,舉例說道,“他的朋友當著他的麵淹死小貓,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在岸邊偷笑,當時有個路過的小夥子看不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他們,結果………結果第二天人就沒了,掉河裡死的。”
“村裡報了案,警方調查後用‘意外落水溺死’結的案。”
阿婆抬頭,灰蒙蒙的眸子在這一刻亮得驚人,“我還記得,那個小夥子落水的地方就在貓淹死那兒。”
所以這個意外真的是意外嗎?
阿婆這些年越想越害怕,她幾乎都能想象一個孩子把人拖進水淹死,另一個在岸邊看著笑。
“這麼多年,我誰都不敢說。”
現在把這個秘密說出口,阿婆像鬆了一口氣。
“現在,終於……”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她眼睛一瞌就打著呼睡過去。
社長給阿婆搭上被子,退了出來掩上門,他和與謝野對視。
與謝野感歎道,“果然和亂步說的一樣,報紙上的不是他第一次誘導的人。”
亂步帶飛鳥井木記離開前讓兩人往這個方向查,他十分篤定這個地方一定有線索。
“另外如果這期間有人在偵探社裡調查飛鳥井,那這個人一定是上過報紙上的連環凶手,大概率是‘開洞’。”
………
“社長,還要繼續查嗎?”與謝野裹緊外套,突然感到有些冷。
社長點頭,“要,光憑這個不能證明他引.誘他人犯罪。”
畢竟早瀨浦宅彥是“井”的局長,證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精神不濟的阿婆,對方完全可以用“老眼昏花上了年紀看錯了記不清”之類的理由辯解。
“我們繼續查,他早年間還有破綻。”
一定有沒有收拾乾淨的尾巴,這些證據足以讓他上審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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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阿婆分享的線索,這讓社長和與謝野有了方向,兩個人在監獄裡找到了當年淹死貓的男人。
柏原翔潤,在買粉的時候誤殺了售貨員,怕被道上的人追殺,主動投案自首。
社長和與謝野去的時候他正在禁閉室強製戒.毒。
“給我點,再給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