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驚恐地搖著頭,麵色被掐得通紅,眼睛裡無辜的淚水來回打轉。
綁匪老二左看右看,竟然漸漸相信了。他覺得自己魔障了,林景話裡隻是說有人要殺他,連具體內情都不知道,哪有半分離間的意思?
他鬆開手,“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這時,綁匪老大與警察的談判告一段落,他發現了這邊的談話,“你們在說什麼?”
林景雙手被綁在前麵,委屈地捏著衣角,“我想……我想……上廁所……”
“不準!”綁匪老大說,“想尿往褲子裡尿。”
林景囁嚅:“就、就在更衣室裡就有……”
綁匪老二說:“怪騷氣的,我帶他去吧,你放心,我把他看得牢牢的。”
兩人走入更衣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林景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從始至終,這才是他的目的。
一個與綁匪單獨相處的機會。
故意說那些話,引導綁匪老二的思維,其實不是為了引起他的懷疑,也並不指望能離間他們。
隻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罷了。
正因為他的目的如此簡單,所以,三言兩語便輕易達到。
綁匪老二押著他,一下把他推在牆上,“現在可以說了吧,你還知道什——”
他話音一滯。
林景衝他抬起了胳膊。他本來雙手被綁,上身也被綁,兩條胳膊都不能動。但不知何時,綁著上身的繩子已經斷了,隻剩手腕間的繩子。
手腕的捆綁讓他不得不雙手合握,但這也無所謂。
他的兩隻手裡,握著一把槍。
一把漂亮得像玩具的左輪手/槍。
林景故意把槍口在綁匪老二嘴上一抹,殘留的硝煙味頓時鑽入後者鼻腔,他的瞳孔劇烈一縮。
然後就聽林景說道:“彆懷疑,這是真/槍。”
*
項一鳴站在藍岸會所包圍圈裡,身邊圍了一圈製服齊板的警察,每個都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鬥大的汗珠順著脖子嘩嘩淌。
“項隊!局長來了!”
項一鳴聞言回過頭,緊繃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局長,您怎麼……”
警察局局長沒好氣地走過來,“還說呢,你知道這裡頭的人質都是些什麼人嗎?我要再不來,過會兒這片大道要被豪車停滿了,你壓不住。”
項一鳴無法反駁。
綁匪老大有一句話至少說對了一半,他們綁的那一屋子人質,稱得上華國富豪圈半壁江山……的子孫。
萬萬出不得紕漏。
警察局長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們追得很緊,劫匪剛進去一刻來鐘,現在還在慢慢談著,摸不清情況。預估……還算樂觀。”
“還算樂觀?”警察局長就要揪帽子訓人,突然聽到包圍圈外一陣喧嘩。
隻見兩輛警車閃著燈停下,從裡麵下來幾個便衣警察。
那幾個便衣警察一看這麼大陣勢,也愣住了,吞了吞口水走過來,看到中間的人,更是瞪大了眼,“孫、孫局,您怎麼在這裡?”
局長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你們是哪個分局的?”
“我們,我們就這附近派出所的,接到報案說藍岸會所發生了槍擊案,不敢耽誤,但是著急忙慌的……趕到這裡也要二十分鐘了……”
“你說什麼?”項一鳴一個箭步上前,“二十分鐘前,這裡發生了槍擊案?”
二十分鐘前,綁匪還沒到達,也就是說,在這個會所裡,原本就有人持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