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半,殘陽如血,將每個路過的身影拉的很長。
所有無關人員已經走光了,校園徹底安靜下來。
但是保安還沒下班,他收到通知等會還要放幾個打架鬥毆的學生家長進來。
監控顯示屏播放著校內外場景,收音機播放著相聲,手裡保溫杯小菊花一泡,實在愜意。
想都那幾個緊趕慢趕過來的家長,保安就止不住地搖頭:“現在的小孩,多好的條件反而不學好了,換做以前哪有這條件,一點都不懂珍惜……”
喝一口菊花茶,便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朝校門駛來。
保安大爺站起來,看著前車座車窗問:“你們找誰?”
打下來的卻是後車座車窗,露出一張清雅柔和的臉龐,她說:“你好,我找高主任。”
也不知道是誰的家長,竟然這麼年輕。
保安大爺說:“登記一下。”
“好。”
車內的年輕女人接過登記本,寫完後遞了回來。
大爺一看,這字是在不錯,能看得出專門練過的痕跡,頗有風骨。
在這一行行歪瓜裂棗的胡亂字跡中好看得像一朵奇葩。
不免感到惋惜,這樣好家長做榜樣,孩子竟是打架鬥毆的叛逆崽,白瞎了。
保安大爺摁下收縮門禁柵欄的按鈕,把第一個到達的家長放進來。
教導處內,老高正叉著腰尋人,把桌子拍得的震天響。
“你們能
() 耐了!真是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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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阻攔女同學還跟人打架哈!”指二個男學生。
“這麼有出息怎麼不來揍我啊?以為我治不了你們嗎?!”老高啪啪拍桌子,痛心疾首:“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師們的辛苦教育的?說!是誰先動手的!?”
被校醫收拾過的傷殘組合一指角落,像是鬥敗的公雞。
紅發女生安安靜靜地坐著,雙眼放空。
藍校服配著紅頭發,確實是很不協調,每次看見這嚴重違反校園風紀的顏色,教導主任也是眼睛疼。
還是昨天才染的色,可鮮豔。
老高也不是沒有想過逮著人給剃,以儆效尤。
但是教育行業待了那麼多年,明白青春期大姑娘的頭發不能亂動,要是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那不得是害人孩子的性命?
況且這大姑娘的監護人還跟他報備過她的家庭,轉學到這裡也是希望他能糾正一下她的脾性。
“你為什麼打人?”老高說:“還有你這頭發顏色怎麼回事?染的跟辣醬罐頭蓋似的,你看著好看嗎?!”
其實挺好看的,雲薑長得白,五官精致掛,不會被這一頭紅發壓下去。
可穿越至今,雲薑壓根沒照過鏡子,想到辣醬罐頭蓋的顏色整個人都不好了,以為老難看了。
一時間沒能答上來,殘存的記憶太混亂,回憶起來也隻有數不儘的臟話。
老高以為她不知悔改,更加氣悶:“轉學過來不到兩個月就打架,屢屢逃課,還把頭發染成這顏色。上一次考試我可聽你班主任說了,總分加起來還不夠兩百,你對得起你監護人一片苦心嗎?”
監護人這個詞撥動了雲薑的心弦,潛意識對這個詞彙感到煩躁抗拒,白淨的臉黑沉下來了。
一時間竟沒有察覺到老高用詞的微妙之處。
雲薑反駁的話脫口而出道:“因為他們罵我。”
“他們罵你什麼?”
“罵我婊子,還在放學路上堵我,說我勾引我們班班長,要我跟他們去談談。”
說完,雲薑才發現剛剛問話的聲音不對。
是女人的聲音,老高把嗓子夾爛都說不出來的聲音。
雲薑似有所覺,回頭看去。
教導處很安靜,所有目光都彙聚在大開的門。
其他老師大多都離開了,也不用擔心開著門訓人會傷學生麵子。
隻見門前站著一個眉眼如畫的年輕女人,杏眼挺鼻,嫣紅的嘴唇微微抿著。
身上穿著木蘭色曳地旗袍,下擺是栩栩如生的青竹葉刺繡,開衩僅開到小腿處,做了滾邊工藝。
她是清冷的,單薄的,不甚濃烈的顏色卻讓人留下見之難忘。
哪怕她不是笑著,也讓人覺得這是個淡雅如水墨畫的女子,不會是個強硬嚴肅的人。
雲薑看呆了,瞬間一見鐘情,兩眼發直。
老高顯然是認識她的
() ,
說道:“小陸來了,
進來吧。”
門口的陸沅邁步進入,腳步聲伴隨著什麼東西杵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這時眾人才看見陸沅手上握著的手杖,那是木製手杖杵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陸沅目不斜視地朝雲薑走去,不改溫聲細語:“你有沒有受傷?”
第一句話,她問的是傷情。
傷殘二人組目光微妙,而後變得不屑。
原來是個瘸子,白瞎這張好臉了。
雲薑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走出來,思考如何組織語言。
餘光看見那二人組的眼神,拳頭又忍不住.硬.了。
陸沅顯然很習慣雲薑抗拒不合作的態度,她說:“事情我聽說了,也讓人去看能不能調監控出來,如果是他們先對你言出不遜,你進行反擊的話,這不是你的錯。”
“小陸,教育孩子可不是這樣教育的。”
老高聽得腦門突突,他算是知道為啥雲薑這樣叛逆了。
要是沒有陸沅的縱容,他老高把這實木辦公桌生吞了!
陸沅轉眸,看向老高說:“不是她的錯,那就沒有讓她白吃虧的道理。況且是對方是二個人,我這邊就一個人,如果她沒有贏,我豈不是要在醫院裡才能見到人?”
一言一行,都是信任自己家人,情緒穩定的監護人形象。
老高語塞,事實也沒錯。
陸沅以前是他帶過的最後一班的學生,畢業的時候給他送了一份大禮——一封市狀元捷報。
她人看著軟和,骨子裡可有一股韌勁。
二人組聞言,好像是以為是要把責任全賴自己身上,紛紛不甘寂寞為自己辯駁。
“可是她打我脖子,打頸動脈竇會死人的!”——這是他臨時查的。
“她用折疊椅抽我膝蓋,我是體育生,不能上大學絕對是她害得我!”
“我肚子好痛,她剛打我肚子,我好像胃出血了!”
老高回頭厲喝:“都給我閉嘴!我不罵你們就真以為自己無辜了?上回跟校外社會人員打架已經記過一次還敢再犯!”
對著二人組,老高指指點點。
之所以先說雲薑,因為她的罪名少,時間快就能罵完。
這幾個不罵上一小時簡直說不完想的詞,反正記過停課一周是沒跑的。
二對一,是個人都知道誰做的不地道,人雲薑叛逆是叛逆,但隻氣老師,不跟同學交惡的。
陸沅成功轉移戰火,對發懵的雲薑說:“你的手好臟,要不要洗洗?”
雖然不知道一向對她很抗拒的小孩今天怎麼不甩臉子走人了,但是該關心的還是要關心。
從包裡拿出一包濕紙巾,遞給雲薑,示意她用來擦手。
雲薑隻覺得哪裡不對,再看一眼。
還是對眼前的人感到心動。
老高剛剛呼天搶地地說要把她監護人找過來來著。
這一個電話過去,叫來的可不就是所謂的監護人。
自以為洞察真相的雲薑瞳孔地震。
一見鐘情對象是監護人什麼的……彆太背德文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