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嗎?艾米爾回想了一下獨孤城的城防係統。
三座塔樓中的第一座塔樓位於十字路口處,被稱為通天塔,附近路上立滿了路障,戰時它將作為防守的第一道防線,但它的主要作用是預警嘹望台。
第二座塔樓和一扇小點的城門,獨孤城的居民稱它為嚎哭之門,攻城的軍隊——如果有的話,會在這個狹小的必經之路上遭遇嚴重的損失以至於不得不嚎哭出聲。
最後一扇,當然也是給人印象最深的是風暴之門,它是一扇由烏木(ebony)製成的巨門,受到魔法的強化而堅不可摧,本身更是沒有任何把手和鎖,平時處於半開狀態,一旦由於緊急事態完全關閉,想要通過它就隻能等待城牆上控製它的守衛來打開。
所以說,羅吉維爾這個兼任了城內巡邏、清剿強盜、藍宮護衛、燈塔守夜等一大串職務的大忙人在又一次自告奮勇給人幫忙的時候栽了跟頭?
“那不是行刺!烏弗瑞克·風暴鬥篷是堂堂正正地向至高王挑戰,並正麵擊敗了他!”頭發很短,麵容在粗獷的諾德人中算的上英俊的羅吉維爾大聲反駁,他被扒去了守衛盔甲,隻穿著一身亞麻囚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是我們的傳統,諾德人和天際省自古以來的傳統!”
所謂諾德傳統,就是一切以肌肉和實力說話,看上了某個人的東西,就去向他提出決鬥,期間不允許使用魔法和附魔武器,如果挑戰失敗,則任由對方處置。
當然,在身份和代價不對等的情況下,被決鬥方完全可以拒絕,但烏佛瑞克以風暴鬥篷領導人的身份,向天際省的至高王提出了涉及天際主權歸屬的挑戰。
作為天際省九大封地領主的上司,至高王這個職位一向由所有領主共同推舉出來,一般約定俗成是由獨孤城這個第一大城市的領主擔任,但作為第二大城市風盔城的城主,烏弗瑞克舉起反旗後,支持他的半數領主都不再理會至高王的命令,此時送上門來的統一機會,托伊格沒辦法也不願意拒絕。
結果就打輸了。
“籲——”噓聲四起,顯然觀眾們不認可這個說法,這個傳統在大部分帝國人看來和強盜行徑沒什麼兩樣,畢竟他們沒有機會見到貴族間的決鬥,接觸更多的是那些在野外嘯聚的強盜。
在風暴鬥篷和帝國的不斷衝突中,由於守衛都被抽調去打仗,城鎮周邊的強盜越發囂張,這也令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對風暴鬥篷沒什麼好感。
噗通,艾迪斯隊長伸出手把羅吉維爾按倒在行刑台上。
“我會記得你的,羅吉維爾,你曾經是個好人。”他說道。
“嗬……”羅吉維爾低聲說著:“今天,我將回歸鬆嘉德。”
等了片刻,阿塔的斬首斧卻遲遲沒有落下,周圍的人群開始嗡嗡嗡地嘈雜起來。
“阿塔?”艾迪斯隊長疑惑地看向劊子手。
“隊長……”阿塔以一種怪異地姿勢歪歪扭扭地站著,似乎肩膀上有什麼東西在壓著他。
仔細看去,光頭的守衛隊長才發現那裡似乎有一個透明的人影,再努力仔細分辨,終於發現有一個小女孩坐在劊子手的肩膀上,正單手捏著斬首斧的斧背不讓它落下去。
雖然稍微用力就能擺脫鉗製,但看阿塔的樣子,他明顯不敢。
“殿下,請您不要胡鬨。”艾迪斯壓低了聲音說著:“他放走了刺客,不能隨便赦免的。”
“……刺客?”艾米爾偏著腦袋:“托伊格又沒有死。”
“我的殿下——”艾迪斯簡直要瘋了,偏偏還不能跟著她一起對至高王直呼其名:“即使不把烏弗瑞克當做刺客,他也是叛軍的首領,放走這麼一個人,是毫無疑問的叛國罪沒錯吧?”
“……風盔城不屬於帝國?”艾米反問道。
“這——”即使人人都知道風盔城領主烏佛瑞克·風暴鬥篷公然反叛帝國,還控製了天際省半數的領地,但艾迪斯也不敢點頭應下這句話,那隻是叛軍,絕對沒有到“他國”的地步。
“除非有至高王的命令,他是不能被您直接赦免的。”他最後硬著頭皮回答道。
那位風暴鬥篷領導人恐怕也想不到這個來自帝國的小殿下會那麼厲害,失傳已久的龍吼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孩擋下大半,至高王托伊格隻是被吹飛撞在牆上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而已。
“來自至高王的命令——”一個盔甲製式和獨孤城守衛完全不同,但更加致命和華麗的衛士跑過來,站在行刑台前取出一份命令大聲宣布:“完全赦免羅吉維爾的罪名!”
艾迪斯鬆了口氣,那製服屬於帝國皇帝尢瑞爾·塞普汀二世的親衛隊——銳眼鷹,傳令之人是那隻奉命保護殿下的小隊的隊長,拉哲·帕拉索斯。
“怎麼又是這樣——”“阿塔你的斧子都鈍了吧——”
普通的居民逐漸四散,而艾迪斯接過命令後苦笑著指指仍然坐在阿塔肩膀上的艾米爾,便扶起已經凍得說不出話的羅吉維爾準備離開。
“二十三次。”阿塔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臂,讓艾米踩著斧麵跳下,雖然看她能無聲無息地爬上來就知道這是多此一舉。
“下次——”拉哲冷冷地看著他們說道:“如果殿下想要赦免誰,你們不要找任何借口,即使是皇帝的赦令,想要弄到也隻是時間問題。”
“因為她是帝國公主,”銳眼鷹看向正在朝羅吉維爾揮手再見的少女:“艾米莉亞·塞普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