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對你果然沒什麼難度,首領,”正在翻閱資料的納茲爾起身,拿過那些鐵牌觀察:“唔,果然是‘莫拉格幫’的家夥,也隻有對這種人,夜母才會發出必殺的契約——那麼,您這次任務完美完成,獎勵已經添加。”
“對於夜母發布任務的模式和規律,你分析的如何了?”阿斯垂德對自己的獎勵毫不在意,繼續問道。
既然決定要接受頭上有個至高存在的事實,那麼就有必要對她的行為模式進行分析,以免哪天自己人觸了底線而不自知,落個內部兵戎相見的結果。
“就拿首領你這次的任務來說好了,”納茲爾翻開記錄任務的大書,“這是夜母少有的‘必殺’任務,目標是來自晨風的‘莫拉格幫’成員,他們接受了某些和那邊有聯係的貴族委托,想要暗殺風盔城‘披肩金發’的成員。”
“天際省人類的生死隻能由她親自掌控?誰插手誰就死。”阿斯垂德微微點頭:“這符合我們一開始的推論——夜母打算開拓出一個類似【阿凱】,但完全不同的‘生死輪回’神職。”
“不,至少不完全,”納茲爾苦笑了一下,“如果嚴格按照這個標準,那麼首先要死的就是我們自己,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麵包嗎?”
“一共六個,我是湯餅派。”阿斯垂德毫不遲疑地回答。
“好吧,但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納茲爾攤手“關於夜母的原則,似乎僅限於天際省範圍內,而且是在她抵達天際省之後,在我們有案可查,再沒有任何一次不符合夜母‘規矩’的任務能夠成功的日期,正好是西塞羅護送夜母棺材進入天際省的那天。”
“嗯,繼續。”阿斯垂德點頭。
“然後是夜母接受契約的方式,那種黑暗儀式,”納茲爾又翻了幾頁,抽出一份其他情報:“無論舉行黑暗儀式的地方在哪裡,或者是否有外人知道,夜母總能接收到並派人前往接洽,不過這隻是證實了她類似於魔神或聖靈的權柄而已。”
“夜母接受的所有契約目標,全都有自己‘取死之道’,我就不拿來了,”納茲爾指指一排書架:“就是那種如果交給一個真正公正的法庭進行審判,絕對會被判處死刑的罪人。”
“所以,我們‘黑暗兄弟會’現在是一個‘法庭’?嗬。”阿斯垂德自嘲地笑了,她有時候確實會這麼解釋兄弟會的行為給自己臉上貼金,比如拉【】入夥的時候。
咦……?她扶住自己的額頭,我到底,忘了什麼?
“其實也不儘然,有時候目標的罪行並不夠重,但委托人有著強烈的憎惡和怨恨,如果契約沒有被接受,他/她多半會自己動手,這樣的情況下,夜母也會接受契約,比如說……嗯,那位‘慈祥桂羅’。”
我記得慈祥桂羅是被【】殺掉的……咦?
“哦,桂羅,她怎麼樣了?”混亂中,阿斯垂德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思緒去調整自己的表情,呆呆地問道。
“根據我們截獲的一個間諜向帝國軍團傳出的消息,在冬堡法師學院中有一位孤風女士,和慈祥桂羅非常像,但由於她對這個人不太關注,沒有更多有價值的消息,”納茲爾指著情報上的幾行字說著:“這個姓氏比較稀奇,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風盔城的一位‘孤風船長’,證實他有個姐姐,就叫做‘桂羅’。”
“所以說——”阿斯垂德的思緒從凍結狀態開始重新運轉。
“所以,那些我們自認為已經殺掉的‘無辜’目標,很可能改變姓名、外表,以另一種身份在天際某處生活著,但沒有更多的證據來進一步證明。”納茲爾聳肩:“忽然感覺自己這些年全都白乾了。”
阿斯垂德並沒有感覺白乾,某個幾乎要從記憶中消失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雖然仍然想不起具體姓名和與之的關係,但她毫無疑問正在做和這些情報中類似的事情,並且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
“哦!母親!你怎麼了母親!(黑桃)讓我走遠些?那不可能!(方塊)”西塞羅的大呼小叫忽然從外麵傳來。
“呃,夜母聽到我們在編排她,發怒了?”納茲爾有些發呆,而阿斯垂德直接轉身衝了出去。
夜母的外形,其實所有人都見過,是一個被藍色布帶纏的嚴嚴實實的高挑而美麗的女性,那些布帶能做出強大的攻擊或防衛以及治愈的效果,背後還能展開古怪的光翼,可惜隻是一具屍體,隻能通過西塞羅這個“聆聽者”傳達自己的意思,無論多麼嚴肅的話語,在那個瘋子小醜的傳話下總是顯得不倫不類。
而此時,鐵棺緊閉,那對巨大的藍色透明光翼正透出棺材安靜地扇動,原本纏在身上的布帶則正一條條地向外抽出,看那規模似乎要把身上所有的布帶散掉一樣。
“哇,母親~(紅桃)”西塞羅長大了嘴:“您現在是不是全——呃,敢說出口就弄死我?好吧。(方塊)”
喀喀喀——夜母的鐵棺緩緩向兩側打開,展示出了其中的景象。
和在場某些男士的期待不同,在那裡的並不是夜母,而是一個抱著杆古怪大槍,正在小憩的女孩,她看上去大約十歲左右,身穿白底紅邊的可愛短裙,肩膀上披著帶有厚厚毛絨邊的短披風,手上帶著過肘的黑手套,腳穿亮銀色短靴合同樣很長的紅色長襪,整體服飾上多處裝飾著毛絨球和絲帶。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雪白的短發和臉上那如拱門狀的白色額飾。
這瞬間,阿斯垂德總是下意識忽略掉的名字和其相關的事情瞬間在腦中複蘇,她直接撲過去把小女孩抱進懷裡:“【貞德】!”
“啊……”女孩迷茫地張開眼,四下看了看,忽然低頭撞了一下阿斯垂德的額頭,晃了晃手上的長矛,用異常清脆可愛但顯得頗不耐煩的聲音說道:
“我叫貞德·lily,誰敢喊我【夜母】我就戳死誰!”
“好的~母親~(紅桃)”
兄弟會成員們從沒有這麼統一且整齊地同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