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參宿拱手,原地肅立。
玉帝於桌案後手持數份奏章,目光卻並未投在上麵。
不久前他拜訪兜率宮時,正看到青牛飛走,牛童又牽著另一頭牛追著而去,原本要下令封鎖南天門,卻得了太上老君傳信,放他們自行下界去了。
在玉帝向老君詢問關於“凝神丹”一事時,卻得知老君已經對此研究頗久,那等嗜血或者變異之功能,卻非丹藥本身功效,亦與製造者無關,老君特意前去找過燃燈古佛,又令道童下屆詢問過諸位亞聖大羅,卻全無線索,目前隻知,其源頭確實出自天庭,後續變化或特效因人而異,但八成以上會出現敵視或試圖攻擊猿類的情況,初步判斷大約是為了克製花果山眾猴妖。
而那些猴妖及相關妖物卻受另一種未知的凝神丹效果影響,不但完全免疫前者,更是產生了諸多與之相克的功效,讓人不得不認為這兩種效果乃是不同勢力出於不同目的而進行的暗鬥。
當時玉帝還待追問是誰如此無視天庭任意妄為,老君卻不肯再說,端茶送客。
張百忍回到淩霄寶殿後細細想來,若論實力強大,無視天庭,以天地為棋局互相博弈,即使是老君亦算不出者,除【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外,誰有如此能耐?然此事為家醜,自家師兄弟鬨出矛盾,【太上老君】又怎可能告知玉帝這個外人?
然而,這場兩種凝神丹效果的爭鬥中,佛門似乎有所傾向,先是拿了通天河金魚,又捉了獅駝國明顯染了前者的青獅與九靈元聖,然而卻不清楚其傾向為何,目前來說隻能用如來佛祖特意交給天庭捉拿的“金鼻白毛老鼠精”來判斷,故此,在李靖回天庭複命前,玉帝令姑且算是猴子的“參水猿”前來披香殿等候,借見到她的反應來觀察結果。
“啟稟陛下,李靖攜女請求覲見。”殿外傳來報告之聲。
“宣。”玉帝言道,並專注看向殿門處,以期不放過任何線索。
“臣李靖——”天王走進披香殿,正要向玉帝介紹身旁兩名女童,忽見那白色碎發的女孩驟然前突,掌中顯出一對漆黑匕首直接朝殿內一側肅立的“參水猿”殺去,口中喝道:“切開!”
參水猿因早有所料,輕鬆拔劍招架下這一擊,正在等那女孩的下一擊,便聽到李靖身邊的另一名女孩大叫起來:“不行!”
她手中大書自行張開,無數玩具、糖果、畫冊自書頁上噴薄而出,直接將那俯身欲再次攻擊的白發女童完全埋住。
將將反應過來的李靖正要有所動作,便看到參宿扒開玩具與糖果構成的小山,將金鼻白毛老鼠精化身的女童反剪雙臂捉住:“陛下,幸不辱命。”
陛下早知如此?李靖慌忙單膝跪地:“臣死罪!”
“捉她之命原本便是我所下,卿何罪之有?”玉帝感到頗為頭疼:“且把與她相關之事儘皆講來。”
若是天庭諸仙神都會受此影響,兩害相權取其輕,恐怕就不得不派兵除去那猴王以終結這次爭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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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大雷音寺。
如來佛祖正念誦經文,寶相莊嚴,祥雲環繞,坐下三千佛陀,五百羅漢,四大菩薩皆低眉順目,一動不動。
“佛祖,”觀音菩薩忽開眼說道:“青獅及九靈元聖確認染上與通天金魚同種之惡業,未免汙了寶刹,弟子已就地處理,並開始研究消除之法。”
如來停下經文,微微頷首:“我知之。”
地藏菩薩亦張開眼道:“弟子自花果山猴王處剝離一量劫壽數,未敢擅專,請世尊處理。”
言談間,一團耀目紅光於地藏菩薩身前由虛化實,如同一團赤紅閃電。
如來招手,將那閃電置於手心,沉吟片刻後道:“距今五百年後,花果山山頂遺留女媧石將產一天生石猴,學得一身道門本領,鬨天宮,戰淩霄,被我壓在山下五百年,而後護送金蟬子第十世抵達西天,成就正果。”
眾佛陀皆知金蟬子已然破了十世輪回,各自麵麵相覷,不知該對這錯誤預言作何反應。
“雖然彌勒佛因我將金蟬子趕去輪回之故拒絕再透露任何未來之事,但我亦有其他手段。”如來又道。
“現在佛”與“未來佛”鬨矛盾……眾佛陀紛紛掩口閉目,繼續裝作塑像。
如來嘴角含笑,輕撫那“赤紅閃電”,那紅色逐漸剝離時,有似乎千萬人同時在講話般的宏大聲音響起:“【隻識花果齊天聖,不識西天鬥戰佛!】”
“鬥戰佛?有這尊佛?”三千佛陀重新睜眼,互相觀瞧。
“我觀這強化猿類之力頗有慈悲,且正與那因天庭失誤而出現之惡孽爭鬥,”如來道:“不論他是否願意入我佛門,皆應助之。”
“遵世尊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