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台!”呂布背後另外一側大步踏出一名年輕女將,黑盔墨甲,膚色雪白,容貌英武,神情嚴肅,手持一對巨大的玄鐵十字戟,正怒瞪那陳姓文士:“誰允許你擅自拿我當籌碼的!”
“啊呀,啊呀,我可沒有在信中承諾什麼,隻是告訴他此時來英雄救美的話,很可能獲得小姐的好感而已。”陳公台道:“小姐可以在他來援之後接管部隊,然後繼續像平時那樣對他進行毆打,而且,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跟主公提。”
眉眼間確實與自己和董宜有七八分相似,而且那個十字戟,是自己頗為青睞,曾嘗試過使用,但總是感覺不順手最終放棄的武器,所以,這便是玲綺長大後的模樣?不錯,虎父無犬女。
大約的確是呂玲綺的女將望向呂布,將呂布正盯著她,連忙拱手低頭:“屬下逾越,無論有沒有援兵,屬下必將同主公一起奮戰到底。”
“嗯。”呂布點點頭,看向文士:“公台,你隻說堅守,難道未有退敵之策?”
呂布可不打算管“仙人”給“自己”安排了怎樣的個性,既然已經身處幻境,那麼要如何做都是自己的自由。
“這個,這個……”文士故作為難地看向郡府外麵的守衛。
“嘖,”呂布鬱悶地發現,這座不知名城池的內憂外患似乎挺嚴重,轉身走進郡守府,才道:“神神叨叨的——講!”
“息怒,息怒……主公當知,我們被圍困多日,士氣低落,人心思變,以我觀之,除去張遼與高順將軍之外,城中諸將皆有投降之意,如果堅守時還好,若主動出擊,他們沒了壓力,必然獻城投降,”文士壓低了聲音道:“並非我陳宮計止於此,實在是受條件所限,無法施策。”
“本大爺有‘陷陣營’在,竟無法彈壓那些雜魚?”呂布緊緊皺眉。
“彈壓,彈壓自是沒有問題,但主公彈壓其中一座城門時,其他三座城門的守將就會一起開門逃走投降,難道主公還能同時壓服四門?”陳宮看看呂玲綺:“便加上我和小姐,也是不夠。”
“……”呂布沉默。
很好,這是左慈那家夥設置的“陷陣營末日”,所謂“守久必失”絕不是兵法上的一句空談,在無法主動攻擊的情況下,無論自己花費多少精力在城中巡視,隻要戰事不利,找到機會,那些家夥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於是忠誠的“陷陣營”便會如自己所說的那樣“陷陣之誌,有死無生”,等到此戰全軍覆沒,幻境最終結束時,那個該死的仙人一定會施施然地出現,並說上一句“你還想組建‘陷陣營’嗎?”
怎麼可能如你所願!
“陳宮!”呂布喝道:“你現在停止思考我們要如何防禦,轉而想想敵人會以怎樣的策略來攻城,以他們目前能獲得的情報和條件來看。”
“這個,這個……主公真的要聽?”陳宮瞬間就做出了回答,看來他明顯早就想過。
“哼……是不是什麼無解的手段?你隻管說來。”呂布哼了一聲道。
“好吧,好吧,”陳宮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其一,經過上次攻城,敵軍已經確定可以殺透城牆,並且我們在短時間內難以剿滅,下次他們便會派遣精銳部隊,攜帶引火之物,直奔軍械和糧草倉庫進行焚燒,這對我們的士氣是一次重挫。其二,下邳地勢低窪,祈水和泗水又在附近交彙,他們很可能破壞堤壩放水淹城,最後,則是他們攜帶的攻城器具,除了已經無效的衝車之外,尚未啟用的投石車和井闌,都能夠在我們弓箭的攻擊範圍之外大量殺傷城中士兵,而且,對方有一名為稱為‘鬼才’的軍師,如果針對這些計策反擊,有很大幾率踏入陷阱。”
“那麼,你明確告訴本大爺,如今這種情況,如果依你之計進行堅守待援,勝算有多少?”呂布抬手向門外的嘈雜聲指了指。
“三,三成,不,大概有四成,”陳宮不停地看著他手上的竹簡:“具體勝算要看袁術帶來多少兵,如果他能帶來八萬軍隊,裡應外合的話……”
“那他的南陽也彆想要了。”呂玲綺接話道。
“如果,如果說他覺得很值得話,也並非不可能……”陳宮飛快地瞥了呂玲綺一眼,轉過視線。
“袁耀那家夥,初見麵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宣稱要娶我,難道我還不能揍他?!”呂玲綺杏眼圓瞪。
“但是,但是小姐你也沒必要見一次就打一次吧,每次一萬軍隊的話……”陳宮開始扳指頭。
“夠了!”呂布喝止兩人:“本大爺已有破敵之策,公台,你去把諸位尚無任務在身的將領召集起來!”
“遵,遵命。”陳宮一臉不可思議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