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敵人不肯進入樹林,他就不得不跳出來攻擊,然後這個“無雙”便會自動失效……所以它的意義何在?
“少主說的對,少主這邊走。”祖茂大約是這話聽得太多,完全不予反駁。
“突刺!突殺!保持氣勢!你們幾個!沒吃飯嗎!”剛一入軍營,孫堅便聽到有中氣十足的粗豪聲音在嗬斥士兵。
那是一位身穿簡單皮甲,體格健壯,頭發稀疏的壯漢,名叫黃蓋,字公覆,背後一杆勉強能稱之為“鉞”的奇型兵刃,它看上去屬於一個用不好就會傷到自己的類型。
黃蓋有些上了年歲,但非常善於訓練士兵,不知是父親從哪裡招募而來的老兵,他的“無雙”“苦肉”則有些令人一言難儘,“受傷越重,戰鬥力越強”隻是聽起來不錯,但這個“傷”必須來自友軍或者自己,所以……據說他對太平道的符水和九花玉露丸大加讚賞。
孫堅沒有去乾擾黃蓋訓練,徑直前往軍帳,然後見到了帳中正處理一堆書簡,對長途行軍進行安排的程普程德謀。
這是父親孫鐘派來的所有武將中,最像文官的那位,雖然身材高大,但相貌儒雅,舉止皆有風度,對於帶兵、謀策、施政皆十分擅長,最喜歡旁人讚他“文武雙全”,而且年齡最大,孫堅以師長待之,稱“程公”。
然而,人無完人,程普使用的兵器是一把古怪的雙頭月牙鏟,即使被黃蓋嘲諷也堅決不換,而且,覺醒的無雙叫做“水怪”,功能是可以在水下長時間閉氣……一點用都沒有好嗎!
“程公,”孫堅在門口略停,而後帶著兩名“無雙武將”進帳,向程普施禮:“朝廷征召甚急,不知我部何時可以啟程?”
“少主,”程普的表情十分嚴肅,這個平時總是替孫堅將下邳治理的井井有條,仿佛不可能有事情能難住他的老將語氣沉重地說道:“老夫必須讓你知道,這次涼州之行,很可能遭遇一場大敗。”
“兵法有雲,‘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矣’”孫堅應道:“但我們此時離涼州尚隔三個州……莫非這便叫做‘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那倒不是,”被孫堅不著痕跡地吹捧了一下,程普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老夫隻是根據彙總而來的情報分析出,那‘鎮西將軍’張溫,準備將一批將領全部送到叛軍刀下。”
“哦……不算意外。”孫堅點頭。
即使在揚州,在江南和江東,對於洛陽究竟出了什麼事也是很清楚的,畢竟由於勢力覆蓋不到,敢說“十常侍”壞話或者拿他們當談資的人也更加多——雖然有些時效性不佳就是了。
具體來說,雖然經過兩次黨錮之禍,瘟疫事件中又把控了更多的權柄,但那些宦官始終沒有機會把手伸到軍伍中去,這也和每次皇權動蕩時,總有大將軍被宦官乾掉這種宛如注定般的可笑情況有關。
前往西涼平叛的主力是皇甫嵩和三河騎士,這一點沒人敢動腦筋,如果戰事失利讓前漢皇陵被挖,搞小手段的人,無論是誰,一個都跑不掉,即使你能搞定“十常侍”和皇帝,又要怎麼應對一個暴怒的劍聖?
但是,如果那個名為策應,實質上去混功勞摘桃子的張溫想要進行支援,用手中權柄額外召集來一批軍隊,但因為中了叛軍計策,而損失了一批對主要戰事毫無影響的人馬和將領的話,王越根本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朝廷的正式征召使者早已在三河之地傳旨完畢,受招者皆會前往洛陽大營向征西將軍皇甫嵩報道,”程普續道:“然而,額外這批征召之後向鎮西將軍張溫報道的,大部分都是不聽話,對十常侍或宦官勢力反感的將領,剩下的便是如少主這般‘不識時務’者。”
很好,這下就有“於吉”插手的痕跡了,孫堅想道,自己隻是不通事故,在幾次升職時不曾上交“獻金”而已,那些大人物絕不可能有心思可以為難一個耿直的縣令。
“如此說來,想必程公已經有破解之策了?”孫堅自己想了想,不得要領,最終還是決定去問聰明人。
“此‘策’,便在少主身後。”程普揚揚下巴。
孫堅轉頭望向祖茂,但發現他一臉尷尬地向旁邊猛指,這才恍然大悟地轉向另一邊:“當然,當然,義公的‘無雙’此時恰好合用。”
韓當,韓義公,身材高壯,身穿赤紅戰甲,手持巨大斬馬刀,容貌凶惡,還留著奇怪的發型和小胡子,但卻總是被人有意無意地忽視,原因就在於他的無雙,“影遁”:如果不開口說話,會被周圍所有人下意識地忽略。
大漢尷尬地吐氣:“少主,你直說又把末將忘了就好,末將——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