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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灰霧中,一道遠比過往那些同類熾烈的龐然閃電驟然劈下。
它沒有命中任何東西,畢竟那些之前還存在的,造型詭譎,顏色混亂的物體,已經在早些時候被蜂擁而至的大量細小到分辨不出具體形態的東西儘數趕走。
但也可以說命中了某種東西,赤紅閃電自灰霧中劃過之後,它的軌跡隨即熊熊燃燒起來。
這道火線漫無目的地向兩端延燒,速度緩慢而遲疑,仿佛落入陌生水域的遊魚,直到它的一端碰觸到了某種龐大的障礙物。
下個瞬間,所有的火焰猛然貼敷上那障礙物,並以難以想象的極高速度蔓延擴張,很快立刻便以自身將那個“障礙物”的輪廓描繪出來。
那是一棵無比龐大,枝杈和根須異常繁茂的巨樹,它在這些奇異的火焰蔓延並遍布其全身的過程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而在這棵龐大的“火焰巨樹”之上,於樹冠、枝丫、樹乾和根係等位置,錯落有致地生長著九個巨大的果實。這些果實整體呈正圓形,但表麵那些自巨樹延燒而來,將它們團團包裹的火焰卻上下起伏,扭曲抖動,就仿佛“果實”們堅決拒絕像巨樹一樣毫無抵抗地被火
焰吞沒一般。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被火焰包裹片刻之後,其中七顆果實的“外殼”悄無聲息地向四麵八方炸裂,露出內部晶瑩剔透的“果肉”,或者說,一顆顆湛藍色的“水球”。
“水球”們的“火焰外殼”炸開後,火焰巨樹上盤踞的火焰開始試探性地接近,試圖將那些水“蒸發”掉,但數次嘗試除了導致它們本身的熄滅外全無成果。雖然始終無法達成目的,但擴張的本能卻無法停止,於是火焰開始在水球周圍越積越多,或許是打算積累足夠的火焰一起撲上去,又或者打算在無法被熄滅
的距離隔空重組一層“火焰外殼”,讓“果實”從外觀上看時已經被吞沒。
相比之下,位於樹冠處和樹乾中部的兩個“果實”卻顯得非常與眾不同。前者的外殼燃爆後,顯出的是亮金色的內核,內核同樣已經被點燃,但擴散的速度卻非常慢,原本瞬間便將巨樹徹底點燃的火焰在這裡卻仿佛陷入泥沼,舉
步維艱。而後者,則是一顆混雜著部分泥土,不那麼純粹的“水球”,它的特殊之處在於周身環繞的,一圈閃著亮金色的光環,火焰蔓延過去時,會莫名其妙地沿著光環的邊緣滑開抵達另一側,而另一側的火焰燒過來時也是同樣的結果,如果此時在它周圍盤旋的一道道火焰能思考的話,或許會將自己扭曲成問號的形狀並反複
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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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霧一角,黑泥與奇異鏡子們所在的狹小空洞。
此時,曾經用於辨識它的兩個概念已經徹底消失。
在火焰點燃巨樹的同時,這裡的黑泥也隨之燃燒起來,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化為飛灰,融入周圍的霧氣,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