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兒戲的伎倆,隻是一般的賊喊捉賊之計,果真能讓季孫宿那隻老狐狸就範麼?”
畢竟這事兒看起來就很奇怪,若再深思一番,隻會更加蹊蹺。自己已經是一身的嫌疑,如今再頂風作案,那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可其一,不可其二的道理,季孫宿又如何會不明白?那些魯國朝中的大臣們,誰又會想不到這一點呢?
“嗬嗬,本來便沒打算讓他們相信!”
李然的表情很是無所謂。
這個死士乃是從當日叔孫豹為李然挑選護衛比試剩下的門客當中再挑選出來的,其忠誠肯定毋庸置疑。讓他們指證季孫宿,對他們而言,敢效死命,便是他們的使命。
於是,李然便來了一次二進宮。
這一次,叔孫豹依然是先進宮,而他在宮外等候宣召進殿。
理所當然的,假太子回到宮中便表現得很生氣,一通大發雷霆後,當即派人將朝中的文武大臣都叫了進來。
季孫宿哪裡想得到今天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來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收到,直到進了宮才知道今日太子又被刺殺了。而且,據說這一次還被抓了個現行的,季孫宿自然更是一頭霧水!
“奇哉怪也!孫兒不是已經將他滅口了嗎?這刺客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影響整個局勢,季孫宿當然不希望有人在這時候破壞他的計劃。
進到殿內,看著這個被抓獲的刺客,季孫宿肚子裡那氣就不打一出來,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偌大曲阜城內,有膽量且有可能對太子野進行刺殺的,隻有他季氏與孟氏。
而孟孫羯又素來穩重,如果沒有得到自己的授意,定然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可自己明明也沒有派人刺殺太子野,那這刺客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是叔孫豹?”
季孫宿忽的想起昨日李然說的那番話,如今有人想要阻止太子野即位?那不是在暗示自己麼?
“啊呀!不好!”
季孫宿猛的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變。
而這時,上位的假太子已經開口了:
“眾卿,此事當真是奇了怪了,寡人的腦袋就這麼價值不菲麼?竟值得這些個刺客前赴後繼的前來索取?”
“真是膽大包天!這些刺客為何還會出現在宮牆之外!為何屢次三番行刺寡人!寡人這還沒即位便遭了接二連三的刺殺,若是即位了,那還得了嗎?!”
看著滿腔怒火的太子野,季孫宿頓時心涼半截,他正要開口,卻不料被叔孫豹給搶先一步。
“殿下息怒,臣已將行刺之人抓獲,還請殿下親自審查。”
言罷,叔孫豹微一揮手,李然便與孫驟帶著被抓獲的刺客走入了漢泰宮中。
“又是他?怎麼會又是他?”
“他又來做什麼?難不成刺客是他抓到的?”
“李然!這廝還真是陰魂不散!”
其他朝臣頂多也就是疑惑一下李然的再度出現,可是當季孫宿看到李然時,便已是全然了解了,他眼中的恨意頓時奪眶而出,整個滿溢在臉上。
他明白,李然今天設的這個局,就是專門對付自己來的!
“草民李然,拜見太子殿下。”
“你又來做甚?此間可有你什麼事?”
假太子野還沒說話,便有季孫黨羽從旁喝斥道。
假太子野聞聲,當即瞪了那人一眼,而後道:
“今日寡人遇刺,多虧李然遣人從旁相救,寡人這才得以逃脫!而且刺客也是他率人抓獲的,出現在此處又有何不妥?”
季氏朋黨聽罷後,頓時啞口無言。
“說說吧,是誰人派你刺殺寡人的。”
重頭戲開始了。
那刺客跪在地上,由孫驟看押著,不能動彈半分。聽得假太子野的問話,也一聲不吭的沉默著,似乎打算充當一回死士。
假太子看了看李然,見得他的臉上的表情,當即勃然大怒道:
“混賬!寡人乃一國之君!竟是如此猖狂!來人!給寡人拖出去,烹了!”
“太子!”
就在太子要將行刺之人油烹之際,李然卻站了出來。
而隨著他的出聲,一旁正忐忑不安的季孫宿頓時心神一震,眼瞼跳動不止。
假太子聞聲,當即擺了擺手,示意已經圍上前去的侍衛儘皆退下。
見狀,李然走到那刺客麵前,卻顯得極為疑惑的言道:
“眼下你既已被抓,便是活罪難逃了。你一人之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你又可想過你的妻兒老小嗎?你覺得那幕後主使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