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此刻,祭樂都已經說破了自己的身份。而且無論是地位,還是能力,可以說完全不輸於他,他卻仍舊如此固執的敵視自己,那這裡麵可就大有文章了。
“你懂什麼,休要胡言!”
“先生,請上座。”
祭先嗬斥一聲,顯然對豎牛這種“不識時務”的態度十分惱怒,可畢竟是自家人,所以在李然麵前,他也不好當麵“教訓”豎牛。當即轉過頭來,客客氣氣的將李然請上了上座。
李然客套一番,也就坐了下來。
兩人隨後又一陣寒暄,緩解著之前的尷尬。
祭樂仍舊站在祭先的身後,見得父親與李然談笑風生,心裡的那塊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當即吩咐下去命人準備飯食,給李然接風洗塵。
“對了,忘了與大人介紹。”
“這位乃是在下好友,孫武孫長卿。”
話至莒邾與魯之戰時,李然順道將孫武介紹給了祭先。
孫武並不知道李然此舉何意,但轉念一想李然既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用意,當即上前躬身:
“在下孫武,見過祭老宗主。”
“哦?坊間早有傳聞,說此番率領莒邾兩國聯軍大破魯國之人,乃是一名樂安孫氏的小將,莫非便是此人?”
祭先將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拚湊,頓時得出了這個結論,臉上頓時露出甚是駭然之色。
饒是一旁的豎牛,聽得他父親此言,也是不由得狠狠一驚。
“區區兵法,不足掛齒,況且最後還是得仰仗先生的謀略,最終才僥幸得了個全功,卻叫老宗主笑話了。”
孫武很懂人情世故,不但沒有自吹自擂,反而將功勞都一股腦的全堆在了李然頭上,恭敬謙卑,好生有禮。
可祭先聽到這話,臉色再度一變,詫然不已的看向李然:
李然正要擺手,不料孫武卻繼續言道:
“老宗主不必懷疑,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在下本一介布衣,若非先生提攜,隻怕仍是曲阜城中的四處流竄的門客,過著茫然無知的生活。”
“先生之於在下,實有再造之恩!”
祭先聞言,又是一聲驚歎,不禁搖頭言道:
“哎呀哎呀,老夫本以為先生隻一叔孫豹手下一門客,卻不知竟還有這般識人之能。這般年紀便可聚攏這樣的大才,屬實難得,難得呀!來,老夫敬先生一盞。”
說罷,祭先便先行舉盞來敬,要說敬酒,從來隻有下敬上,或者是同級相敬,所以,祭先這般敬酒確是表達了十足的誠意來。
這般的禮遇,李然自是不敢怠慢。起身相迎,待滿飲後,方才落座…
如此酒過三巡,各自也便是酒足飯飽,李然也不便再過多打擾,於是起身拱手言道:
“今日然已是叨擾多時了,實過意不去。便就此告辭,改日必再登門拜訪。”
“好,那老夫送送先生!”
祭先急忙起身,祭樂正要言語,卻不料李然偷偷給了她使了個眼神。
見狀,祭樂這才一言不發的跟在祭先身後,目送了李然出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