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得院門前響起了動靜。
鴞翼打開門一看,卻隻見得祭詢領著幾名祭家的仆人,並攜著一位頭戴薄紗鬥笠的姑娘走了進來。
“祭詢?這位是?”
李然從正廳迎了出來,見得祭詢當即問道。
可誰知祭詢卻也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道:
“你堂堂李子明,豈會連這個都不明白?”
話說完,他便帶著一眾仆人走了,隻剩下那帶著麵紗的姑娘獨自留在彆院內。
李然看了看身後的孫武,鴞翼兩人,卻見兩人都是沉默不語,再轉過頭看向那亭亭玉立的姑娘,忽的一拍自己腦門:哎呀,早該想到的…
這時,那姑娘已然自己掀開麵紗,露出一張略顯青澀的臉來。
“你是?”
見得這姑娘的樣貌,李然有些詫然,因為她與祭樂長得倒還真有幾分相似。
小姑娘聞聲點頭道:
“小女祭笙,乃是祭氏小宗之女,論輩分應與祭樂同輩。見過先生。”
這時,孫武與鴞翼也是紛紛告退,隻留下了李然一人獨自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豔遇。
而李然此刻當然也已然明白了過來,當即是將祭笙給請了進去。
“既然是老宗主安排你過來的,那想必,你便是媵妾了吧?”
媵妾,指的是大戶人家嫁女時,隨女兒一同嫁給姑爺的女子,也就是陪嫁女子。
規格較高的乃是親姐妹同嫁,中等便是身份較高的同宗女子陪嫁,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
這是這時代的習俗,也可謂是製度使然。
李然雖熟知周禮,但一開始也並未往這方麵想。
直到剛剛,當他看到祭笙之際,他這才是恍然明白了過來,這祭笙便是祭先送來陪嫁的媵妾。
祭樂並無親姐妹,故此祭先選取了同宗之女陪嫁給了李然。
且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媵妾會在大婚前幾日便先行到姑爺家,為明媒正娶的正妻“試婚”。
但李然其實心中也清楚,這種製度其實也並非是男方的福利,而更多的,是一種出於對貴族女子的保護。
比方說,如果正妻不能有身孕,而媵妾有了子嗣可繼承家業,那麼同樣也可以視為出自一門。
再如,男方如有隱疾,那麼媵妾便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如此,便等同於是做了一回婚前體檢。
當然,其他的對於新娘的“好處”也還有許多。總而言之,這種是隻有貴族嫁女才能享受的待遇。
祭樂既然是祭氏的千金大小姐,那自然也是配享得起的。
“老宗主想得可真是周到,可惜我李然卻無福消受。”
“姑娘請回吧,順便告訴老宗主,此事絕對不成!順便也請稟明老宗主可放寬心,我李然無有隱疾。”
李然話音落下,轉身便進了屋內,祭笙呆立一旁,神色大變的愣在原地呆立了好一陣。隨後才哭哭啼啼的離開了彆院。
……
翌日,祭樂得聞此事,便急急的趕來彆院。進到院中便見得李然在那閒庭雅致的看著竹簡。
李然自然也見到了她,便一個手勢,將祭樂給拉到了屋內說話。
“昨日我表妹可曾來過?”
“嗯,來了,但是被我給打發走了。”
祭樂卻甚是疑惑不解的看著李然,不由問道:
“這是何故?莫不是子明哥哥沒看上我家表妹?”
可誰知李然卻當即是一把摟住了她的蠻腰,並語重心長,深情款款的與她細聲言道:
“樂兒,無論世俗如何,我李然既然決定娶你,此生便隻會與你白頭偕老,其他女人,無論是誰,亦無論何等身份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我都不會再娶。”
祭樂聽完,不由感動之色頓時溢於言表。雖然祭樂不是後現代的女性,但是這種話從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口中說出來,輪誰都是毫無抵抗力的。
“子明哥哥…樂兒…樂兒能嫁給你,真的好開心…”
說完,便一下子撲進了李然的懷抱。
能給嫁給自己心愛之人,而又能得到心愛之人如此愛護與尊重,便是普通人也足以高興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遑論是祭樂這種出身尊貴,本來卻很有可能會被用以“政治聯姻”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