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然自是不會將沒有得到證實的線索告訴子產,所以關於豐段和豎牛之事,他今日也隻字未提。
子產聞聲,也覺有理。
此事可一不可二,一旦幕後主使沒被抓獲,日後鄭邑難免重蹈覆轍,屆時他可就沒法再用相同的手段來阻止了。
不過他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既然此事乃是人為,那肇事之人必定是隱藏得極深的。僅以李然如今在鄭邑的勢力,果真能將其揪出?
“還請大夫放心,然既已插手此事,那便絕不會讓此人輕易逃脫!”
李然的想法直接,因為這幫人既然要在鄭邑利用製造癘疾的恐慌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麼顯而易見,短時間內,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隻要他們還在繼續,那麼同樣的,李然就絕對還有機會將他們抓個現行。
……
另一邊,經曆了長時間的封禁後,祭氏族內反對封禁的聲音也逐漸的是高漲了起來。
即便是那些原本站在李然這一邊的族老,此刻也不由開始動搖。
因為他們作為商賈世家,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且不言他們與諸侯國的生意往來,便是他們本身在鄭邑城內的生意,也是經不起如此拖延。
“宗主啊,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啊,萬一子產死活不開城門,我等豈非要餓死在這城內?!”
“是啊宗主,秦國那邊咱們可也惹不起啊,這幫蠻夷最是不講理的,一旦惹惱了他們,日後咱們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搞的不好,引得秦國派兵前來討伐,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啊。”
“哼!都是那個李然!若非他死活堅持,我等又豈會如此!”
話到最後,不少族老都將責任推到了李然的身上,畢竟一開始就是他在那力挺子產的一係列舉措的。
而今導致祭氏上下如此困境,李然不背這鍋,誰背?
祭罔與祭詢聽得這些族老的聲音,看得他們義憤填膺,惱羞成怒的模樣,頓時也對李然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他們一開始乃是李然的堅定擁護者,畢竟李然救過他們性命,對於李然的謀劃,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眼下他們也遭了不小的損失,甚至是不得不以割肉換血來養家度日,這樣的損失對他們而言,不可謂不重。
於是,此番他們並未出言替李然說話,隻靜靜的立在一旁,等候祭先的處置。
“城內情況現在如何了?”
誰知祭先並未對這些族老的“呐喊”作出回應,反而是詢問起城內的情況。
“稟宗主,城中大部分病患者已經得到救治,隻是…這幾日仍有少數病患出現,但大都已無有大礙。”
主管醫館營生的族老起身,並躬身應道。
“父親,孩兒聽說姑爺自己也累到了,既然此次癘疾已經沒有大礙,那便讓姑爺回府來吧,彆院內那些仆人豈能照顧得好姑爺?”
“再說小妹一直在外也不是個事,她若是有個萬一,想必父親也會難過吧?”
祭罔試探性的問道,可誰知當場就被祭先用目光給逼了回去。
這件事他乃是一直站李然這邊的,此時若在背後擺李然一道,那這些日子李然做的事豈非全都付之東流了?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在這種事跟李然唱反調,不僅僅是為了李然,也是為了整個祭氏。
畢竟在子產沒有宣布解禁之前,他們祭氏必須跟子產保持步調一致,這是誰都不能違背的前提。
“族內之事一切照舊,再有人妄言此事者,家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