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今日不貪,明日便沒機會再貪。這本帳,確是人人都會算的。
就比如楚共王時期的令尹熊壬午,就曾對陳國的使者是公然索賄。而後世所出現的楚昭王時期的令尹囊瓦,那更是貪腐一把好手。
所以,隨著此次楚王大規模用兵,國內的戰備資源被大幅度調動,而這些個貪腐的現象也自然而然是再度冒頭,相互勾結著進行貪腐。
於是,一個很是奇怪的現象就此出現了,一邊是楚王在進行著開疆拓土的豐功偉業,而下麵的權貴卻想儘辦法的在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
所以,如此也就可想而知,為什麼身為楚王的熊圍,即便是為楚國立下了如此的不世之功,而其屬民卻始終不會念他一個字的好,甚至是在其身後,還被直接是貼上了“暴虐無度”的標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視線繼續回到楚國對鐘離之戰上。
楚人的動作也算得是極為迅速,所以在五萬大軍集結完畢以後,薳罷,薳泄以及伍舉當即是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鐘離殺去。
但是,這一場仗的艱難程度卻是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饒是有著伍舉這種久經沙場的良將坐鎮,但前線戰事卻依舊是極為不順。
楚軍渡河之後,便立刻是圍住了朱方城,並是前前後後攻了近一個月,居然會寸功未得!
前方戰事受挫,伍舉亦是無奈,隻得先行返回了郢都,並親自向楚王請罪。
“哼!定是薳罷那老匹夫不肯全力以赴,才致朱方城會久攻不下吧!”
楚王一聽這結果,當時就火了。
他本來就對薳氏一族便不怎麼感冒,甚至還有點厭惡。
而這一次之所以讓薳罷,薳泄領兵,其實也隻是為了安撫國內的守舊貴族。以彰顯他新楚王的容人之量。好讓他們能夠在這期間恪守本分,不要鬨出什麼幺蛾子。
可是,他沒想到讓這兩人領兵出征,居然會得來這麼一個結果,五萬大軍此時此刻,竟會深陷於鐘離的戰爭泥沼之中,進不得,退不得。
為什麼會這樣呢?
其實很簡單。
人家慶封雖說是落魄了些,但又豈能是個泛泛之輩?人家好歹也是個見過大場麵的人,當年他在齊國呼風喚雨的時候,楚王熊圍還不知道在哪爬滾呢!
所以,當他得知楚國派兵前來攻打自己時,他可也沒閒著。一方麵是大把大把的派人去四處遊說,問中原各國索要物資,一方麵又大把大把的問吳國要兵員。
所以,朱方城一時間就儼然成為了一座牢不可破的軍事堡壘。
再加上楚國這長達千裡的補給線,所以這一來二去,時間久了,誰卻還受得了?
而薳罷,薳泄這些個貴族出身之人,本來也就不精於戰事。所以一通攻城下來,不但是寸功未得,反而是白白損失了不少楚人的性命。
楚王本以為啟用這兩個老家夥,能夠安撫國內的一些守舊勢力。可他哪裡想得到,這兩人居然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楚軍在前線進退兩難,戰事一度陷入困境之中。
而眼下隨著戰事的吃緊,國內的形勢自然也就變得愈發的不容樂觀了。
於是他不由大怒,當著群臣的麵是大罵薳罷,薳泄這兩個老匹夫。
幸虧伍舉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這是楚王的一時氣話,便急忙勸道:
“大王切莫動氣啊,此時前線戰事吃緊,大王乃一國之君,萬不可失了方寸。”
這句話,可算是為楚王點明了津要。
薳罷,薳泄再不濟,他們也是國內守舊勢力的頭牌,你楚王這麼罵他們,讓那些守舊的世襲勳貴們又情何以堪呢?
正如韓非子所雲:明君不懸怒,懸怒則臣罪輕舉以行計,則人主危。譯:明君不能以怒示人,或者是怒而不行,因為這樣會讓臣子更加輕舉妄動並且暗地裡想著怎麼乾掉國君,那國君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