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謀上,以小弑大,敢於這麼明目張膽的擺在台麵上來說的,恐怕也隻有他們楚人了。
“嗬嗬,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四王子確定要與臣言說?四王子若是意欲自尋死,可彆帶上臣呐。臣卻還想多活兩年。”
李然想也沒想,徑直給了他一個白眼。
可誰知王子棄疾冷笑道:
“嗬嗬,隻怕先生能不能活著離開郢都恐怕還是個問題,又遑論是多活幾年呢?還請先生知無不言。”
聽到這話,李然頓時打起了精神來。
因為他知道,楚王不會殺他,但這並不代表王子棄疾以及其他人不會。
“四王子……究竟想知道什麼?”
“嗬嗬,無他。隻是棄疾覺得,周人已得天下數百年,這江山若隻讓他們一家人獨占了,豈不是太無趣了?”
“先生乃不世之才,若能襄助棄疾,未來或許可比太公望不是?”
王子棄疾的招攬方式真的是比楚王更來的直接。
他甚至連聘禮的環節都給省了。
而聽他的這口氣,似乎又有一種要逼著李然就範的意思在裡麵。
“嗬嗬,太公望乃自願協助武王成就千古大業的,四王子此舉,可與我武王之道是背道而馳了啊。”
李然笑了笑,不願多言。
王子棄疾聞聲道:
“所以,棄疾才於此時詢問先生的意思。”
話音落下,王子棄疾臉色肅殺無比。
有人或許覺得奇怪。
為什麼王子棄疾在這時候,在楚國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要來挖楚王的牆角?甚至用一種幾乎不可能得到李然認同的方式來威脅李然,迫使李然成為他的人?
其實這不難理解。
因為王子棄疾在與李然的幾次交鋒過程中,無時無刻都感覺到了威脅。
因為他清楚,如今能在楚國朝堂之上說上話,能左右楚王想法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伍舉,另外一個便是李然。
隻不過對於招攬伍舉,一來,由於伍舉隨從楚王多年,要讓伍舉背叛楚王,幾乎是不可能的。二來,他與伍舉之間也已是有過一番計較,而這些事卻也讓王子棄疾是徹底放棄了招攬他的心思。
至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且容後再表。
而李然作為一名本與楚國牽扯不深的外人,那可就未必了。
於是,他對李然所展開了行動,算是一種拉攏,同時也是一種威脅。
這可算得是他們楚人的一貫風格:得不到便毀掉。
楚王熊圍如是,王子棄疾亦是如此。
所以此時此刻,王子棄疾的那一股透在臉上的肅殺之色,可並不是隻擺著看的。
他心中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李然膽敢說出一個“不”字,那這郢都郊外,便將會成為李然的葬身之地!
而李然對此,也可謂是心知肚明。
他又豈能不知,這未來的楚平王究竟是何等的貨色也?
於是,他忽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生何故發笑?”
“嗬嗬,然是在笑四王子與楚王還真是一對親兄弟啊!就連招攬然的手段也都是如此的相似。”
虢地之會,李然麵對現如今的楚王,也就是當時的楚國令尹王子圍,情況與現如今可謂是一般無二。
“哦?那先生的回答是否也一樣呢?”
王子棄疾仍是冷峻的麵孔望著李然,。
聞聲,李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後道:
“是”
“楚國之道,非然之道也。”
“而然之道,亦非楚國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