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如今乾溪新都尚未建造完畢,大王便又要令許人與賴人各自遷移互換,甚至還要在此地建造新城,如此花銷,可謂虐民!且賴國新定,何以受之啊?!”
“我楚國如今連年征戰,本已就入不敷出。民生凋敝,百姓們怨聲載道,大王不思休養生息,一昧思戰,長此以往,我楚必定民將不存!民之不存,國又何以存之?!還請大王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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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申無語是真的被氣到無語了。
之前楚王下令進駐朱方城時,他尚能謹記李然所言,忍一時風平浪靜,留著有用之身為楚國大業貢獻一份力。
可當他聽到楚王今日下的這個詔令時,他是當真忍不住了。
這都叫什麼事兒?
但凡是明君乾的事兒你是一點都不沾邊啊!
你乾脆直接把整個國家拖垮給你陪葬得了!
申無宇想不到的是,他的主子楚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個如此昏聵的國君?
這還是當年他所侍奉的明主嗎?
麵對申無語的直接開噴,楚王先是一愣,而後麵色由白轉黑,頓時陰沉了下來。
“申無宇!你又在此處危言聳聽!”
“不過是讓許人新造一座城邑罷了,有何可擔憂的?”
楚王還就不信了,自己不過是造一座城,難不成這天還能塌了不成?
這時,李然亦是上前言道:
“大王,倘若您不肯聽申大夫所諫,那麼楚國的禍難便從這裡開始了。”
“先生這是何意?”
楚王雖很不高興,可他卻也並未如對待申無語那般直接出言訓斥,而是麵帶疑惑的看著李然。
畢竟,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李然每每所言,都必然是有他的一番道理。
隻見李然拱手道:
“大王會盟諸侯,諸侯召之即來,大王領兵出征,賴國不攻自降,大張旗鼓的於邊境築城,各國諸侯們居然也大都沒有爭議,大王的願望都能如願以償,大王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的獲得,無論是新都還是新城,亦或者是新的領土。”
“可是這樣,大王就真的以為可以長久麼?”
“從一個地方遷移一方民眾去到另外一個地方,又將另外一個地方的原住民遷移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來,如此大範圍的遷移,還要承擔築城的勞役,百姓何其怨?”
“自古至今的君主,凡以私欲而置民意之上的,孰能長久?夏桀商紂,他們哪一個不是置民生於不顧,最終被推翻了的呢?”
“庶人不能安居樂業,日後又何以受君之命?屆時若迫民流亡於外,亦或是易誌反抗,這豈不成了禍亂之源?”
李然的觀點始終與他初出茅廬時的觀點保持一致。
國,必將以民為先。
這一點,無論是經過多少起伏,經曆了多少歲月挫折,李然都未曾改變這一看法。
而他今日之所以與申無宇一道前來勸諫楚王,也正是因為楚王的行徑,已是完全違背了一個曆代明君所應該知道的基本常識:
安民和養民,乃是役民的基礎。若是庶民百姓始終生活在不安之中,這樣的國家是遲早要玩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