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的遭遇,其實也與寡人王兄的窮兵黷武有著莫大的關係,寡人如今已經下令,五年內不動刀兵!予民休養,造福蒼生!”
伍奢聞言,則是順應著跪拜在地:
“大王聖明,愛民如子,實乃我楚國之幸!”
“嗬嗬,伍卿不必多禮,想當初,你我二人也是共事多年,如此拘禮反倒不好。”
“不不不,君臣之禮還是要的。”
伍奢自然不會將楚王棄疾的客套話當真。
而就在這時,太子建入殿,他亦是給父王先行了大禮,隨後又朝伍奢是深鞠一躬:
“建拜過太傅大人!”
伍奢忙道:
“太子不必如此……”
“既為師父,便該尊師重道,建理應為之!”
太子建對伍奢禮遇有加,而對費無忌則是如同視而不見。
費無忌擔任少師,雖然在太傅之下,但好歹也是三保之一,並且也算得是一個輔弼之官。
然而,這種天差地彆的待遇,卻讓費無忌的心中是極為不滿,不過他此刻自是不會展現出來的。
楚王棄疾亦是麵帶微笑:
“伍卿,希望你往後能專心輔左建兒,建兒乃我楚國之未來!你的責任可謂重大啊!”
“臣摩頂放踵,為楚國利之!”
“另外卿的兩個兒子,寡人聽說也皆是文武全才,寡人倒也想讓他們來寡人身邊作事,不知卿意下如何?”
好在伍奢對此亦是早有準備,聞言便是立刻婉言拒道:
“多謝大王厚愛,然而微臣的那兩個犬子,都資曆尚淺,不諳世事,還需得多多琢磨才是。而且先父新喪,奢本也應該丁憂在家,但聽聞大王正是用人之際,微臣不敢怠慢。既如此,便還是且讓犬子代父儘孝吧,否則終究是與禮不符!”
伍奢這個理由可謂是無懈可擊,按照周禮,似伍奢這等情況,本就需要丁憂三年,楚國此前雖然對於周禮並不感冒,但是對於楚王棄疾而言卻並非如此。
楚王棄疾當年出使晉國時候,為人們所廣為稱頌的,就是他的“知禮”。
“哎,好吧!既如此,那且過得三年再議。”
“多謝大王成全!”
“伍卿,以後你便要與費無忌一起,用心輔左建兒。”
“建兒,這二位以後便都是你的老師了,一定要以禮相待,不得怠慢了!”
隨後,少不更事的太子建分彆是朝伍奢和費無忌行禮,伍奢和費無忌也急忙還禮。
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君臣籲咈都俞,議事也甚是和諧。
……
待得這一番朝議結束後,觀從乃告退而去。
而他借著卜尹之職,則是連夜命人將楚國目前甚為機要的檔桉是悉數複刻了一份出來,並是另安排了自己的親信,提前送往鄭國。
隨後觀從也隻略作了收拾,便是匆忙逃出了郢都。
待到楚王棄疾想起觀從這個人終究還是留不得,並是派出刺客欲暗害觀從。
而此時,觀從卻早已是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楚王棄疾得知消息,猛然一拍桉幾:
“啊呀!原來他要這等的閒職,為的便是意欲逃走,寡人這是上了他的當了!”
費無忌卻在一旁勸慰道:
“大王,此人固然可恨,但就如此一走了之,倒也落得乾淨。臣以為大王倒也大可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哎!此人事事皆可洞察先機,不為敵則罷,若是與寡人為敵,遲早也是心腹大患!”
“大王,區區觀從,不足掛齒,大王現在大位已登,而今朝野上下一片祥和,晾他也是掀不起再大的風浪了!”
楚王棄疾雖是懊惱,但眼下也是無可奈何。此刻的觀從,恐怕也早已是逃出了安全的地界。
而觀從又如何會察覺不到楚王棄疾的心思?隻不過他現在大仇得報,自是不必再留在這是非之地。
先要了這卜尹的閒職,隨後再伺機逃走,這一切也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