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440章 宋國華向之亂(2 / 2)

李然聽罷,不由作得苦笑一聲:

“嗬嗬,夫人說的是,如今也唯有是靜觀其變,隻是……希望不要波及到我們這邊才好……其實我現在所擔心的,倒反而是距我們隻近在遲尺的周王室那邊。”

範蠡聞言,對此卻是頗為不解:

“哦?先生是說……此事難道還會波及到周王室嗎?”

“嗯,也委實難說啊。如今中原大亂,表麵上看,各國之間似並沒有什麼關聯,但是實則是環環相扣啊!”

說白了,此間種種,既然無一不是“暗行眾”暗中搞的鬼。那這些事情的背後又怎可能沒有關聯呢?

而範蠡畢竟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所以對於李然說的這些卻還不能得其要領。

此言說罷,他自然也不敢再多叨擾,便是極為識趣的退了下去。

李然和祭樂眼看時候也確是不早了,也就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是夜晚,祭樂睡得倒也香甜,而李然側身看著麵前的佳人,心中也是思緒萬千,並在心中是下定了決心。

“無論世事如何變幻,我李然定會護你周全!讓你能夠就像如今這般的安枕無憂……”

宋國之亂,局勢的發展也總是出人意料。

暗行眾此番的作為,仿佛也並不順利,或許正是這其中還有“道紀”在從中運作,兩方勢力可謂勢均力敵,這才會出現如今僵持的這種局麵。

既然天下大勢已經悄然在發生著變化,那他李然呢?還能置身事外,守住這一份寧靜祥和嗎?

不知不覺間,李然也進入夢鄉。

……

次日清晨,李然剛剛起床,卻得到範蠡的通報,說是府外又有人來求見,問其姓名卻是不說,隻說和李然乃是舊識。

李然有些奇怪,便當即召見,等到那人前來,李然心中不由得一沉,來者不是彆人,竟是觀從!

觀從笑臉相迎,並甚是恭恭敬敬的朝李然行了一個大禮:

“少主彆來無恙!”

李然對觀從心中是有氣的,姑且撇開他與楚靈王之間的情誼不說。就說這天下大勢,若不是此人從中作梗,致使楚靈王一敗塗地,如今這天下的局勢又如何會變得這般混亂?

借用往昔楚靈王所說過一句極對的話——這個天下,不會因為楚國的沉淪而變得更好!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楚國的羸弱,以至於各國的權卿都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間,最終導致中原大亂。而如今的楚國,在楚王棄疾的帶領下也是愈發的衰退下去。

也正因此,似豐段、豎牛等人,才有了為禍鄭國的時機!

而如今出現在眼前的這個觀從,若要說起來,說他就是間接害死了祭氏一族的元凶,也毫不為過。

所以,對於“道紀”,李然其實也並沒有太好的印象。哪怕這個“道紀”的閣主就是他的父親!

其實,對於他這一世的父親,李然也確實是沒什麼印象,更談不上什麼父子之情。

李然也無法想象,當自己見到他的那一刻,又會是如何的反應。

觀從見李然寒著個臉不言不語,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便是迎著笑道:

“少主,眼下局勢雖是紛亂,但總也不能都怪在觀從的身上吧?再說,楚靈王之敗,本就是咎由自取,又豈是觀從一人能為?更何況,在下也不過是按照老閣主的意思去辦而已。縱是觀從在此是挾私報複,可這天下之事,又豈能是我一人所為的呢?”

“家父雖不曾謀麵,但我李然亦素知其‘無為’,你這為禍楚國之舉,當真是老閣主的意思?”

“少主明鑒,老閣主他雖未明言,但其意也十分明顯。況且是那熊圍自己倒行逆施,窮兵黷武,縱是觀從不出手,他也是遲早會自取其敗的。少主當初之所以選擇不告而彆,又何嘗不是作得如此之想?觀從也僅僅是順勢而為,若當真無勢可造,觀從也斷然成不了事啊!”

李然也知道觀從的一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而且事已至此,若還執念不放,也完全沒有必要。

楚靈王已死,而王子棄疾也是按部就班的登上了王位,楚國的消沉已成定局,而中原的亂象也已經顯現出來。

李然沉默不語,有點不想再搭理他。畢竟,這個觀從從始至終,都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哪怕這個觀從曾經主動向李然示好,並且也有意投靠。而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因為他李然有少主這一身份的緣故?

兩人無論是性格上,還是行事風格上都可謂是差異巨大。觀從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李然是他如今所認定的主公,這一點他想的也還是非常清楚的。

而且,他的所作所為,都可假借老閣主之口,李然就算是再不滿,總不至於和自己的父親為敵吧?

“四國大火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關於四國同時起火,而且事先有“預言”,這件事絕不簡單,李然雖猜測是暗行眾所為,但是終究也僅僅是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所以,李然還是向觀從發問,想來他身為“道紀”的人,能知曉一些內幕,也不足為奇。

“關於四國大火,其實觀從不僅是知道一些內情。而且,道紀上下其實也都早已知曉了的!”

“既是早已知曉,為何不加以阻止,反而坐等悲劇在四國同時發生?如此大的災難,我想你就算是沒有手段阻止,也能夠及時示警,減少些無辜的傷亡吧?”

觀從卻不由得笑了起來。

“少主有所不知,其實諸如魯國的梓慎,鄭國的焷灶,此前都已發出了警告。隻不過,這種事情又豈能是放到台麵上明說?”

“更何況,天下之勢,一切皆有其定數。從也以為,一切還是順勢而為比較好!就如同一個人的身體,若得了病,病勢能發跡出來,有時候也並非什麼壞事。如果一個人看起來好好的,反倒是不知道病了,待到再發現之時便已病入膏肓,豈不糟糕?”

“人尚且如此,少主請恕從冒昧直言,治世就如治人,隻一味治標,卻不想著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恐怕並非明智之舉啊!”

觀從這些話從字麵上來看,沒有任何毛病,但是矛頭卻是直指李然,更有意指責李然隻知道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這,難道不是李然最大的問題所在?

再說直白一點,那就是李然不懂得順勢而為,才會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辛!

李然本就心中窩火,此刻更是勃然大怒:

“四國大火,多少黎民百姓無辜受難?多少人直接葬身火海?又有多少奸惡之人借此耀武揚威?李某縱然不肖,又豈能容得如此大惡?你們既事先得知,卻不想方設法消弭此禍,反而說得是如此輕巧!觀從!李某今日若不處置你,天理難容!”

觀從聞言,卻依舊是毫無懼色,隻顧是嗬嗬笑道:

“嗬嗬,少主許不聞,‘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以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觀從的這句話,讓李然不由為之一怔。

這句話顯然就是出自其父李耳之口,觀從也無非是轉述而已。

對於他的這個父親,李然此刻隻感覺到心寒。為了順應天下的大勢,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犧牲掉的,哪怕是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

然而,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又無一不是如此。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而這樣理念,很顯然並不為現在的李然所接受。

李然在心中暗歎一聲,也不願再在此事上與他糾纏下去。

“觀從,你此前不是在楚國輔助楚國新君麼?為何到此?難不成,是被楚王給趕出來的?”

李然這句話也是有揶揄之意,觀從卻坦然道:

“嗬嗬,並非是被趕出來的。而是從自行離開的,若不早日離開,恐已有性命之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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