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孫意如見陽虎在外巡守,心下大定,不由是打開了門與他說道:
“虎,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歇息吧,本卿這裡尚且安全,不必如此親勞。”
陽虎說道:
“稟主公,恕虎不敢從命,守得主公安危,乃虎之職守,不敢大意。”
季孫意如看著麵前這個高大的家宰,亦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本卿即刻命令你去歇息!”
陽虎俯身道:
“諾!”
季孫意如看著陽虎出得庭院,不由得一笑,為自己居然會對身邊如此親密之人起了疑心而感到好笑。
這時,豎牛亦是再次來到季孫意如的跟前,他見到陽虎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大驚。
季孫意如見豎牛來到,便是頗有些不滿的與他抱怨道:
“豎牛!東野出現叛黨,你不想著如何驗明他們的身份,反倒是借此來見疑陽虎,實是不成話啊!”
豎牛連忙說道:
“季孫大人,豎牛可沒有借此打壓陽虎之意……此乃暗行……”
豎牛剛說得沒一句,便是被季孫意如給舉手打斷,並是搶言道:
“不必多言,他如今已經趕到了此地,而且還儘皆帶上了本卿的親侍,你還有何話可講?”
豎牛皺起眉頭。
“大人,這……陽虎此舉,其意在於麻痹大人,使大人疏於防備!而且,如此一來,大人肯定會打消所有的疑慮,以便易他日後行事,此人居心叵測……”
豎牛的話還沒有說完,季孫意如又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豎牛,你也合該將目光放在長遠一些!你身為暗行眾,若隻識其利害,而不通於人情常理,此亦為大謬!你就莫要在此過度猜忌了!”
“本卿亦曾說過,你們二人皆為本卿的左膀右臂,萬不可相互猜忌,以至壞了自家的和氣!”
豎牛見季孫意如這麼說,也知道再多說無益,隻得說道:
“豎牛豈能因妒生恨?隻因這陽虎實是可疑……不過大人既然已經發話,那豎牛以後不再多言便是。但還是希望大人於在歸途中,一切小心……”
季孫意如不以為然道:
“這又何妨?我們本來所帶的護衛頗多,再加上有陽虎帶來的親侍,已有千眾,區區叛黨,又能有幾人?再說我們明日便要回程,他們又何來動手的機會?”
豎牛暗歎,但他也是跟了季孫意如這麼久,知道他是一個獨斷乾綱之人。所以,對於如此的局麵,他也唯有是閉口不談了。
陽虎在歇息片刻之後,再次來到季孫意如的寢室外,守得一夜,次日清晨,季孫意如起得床來,發現陽虎竟還在外麵站守著,身上頭上都濕漉漉的,乃是露水所致,心中亦是不免有些感動:
“虎是於此處守了一夜嗎?”
“回稟主公!這些都是虎理所應當的,眼下那些聚於東野的叛黨身份不明,還需得小心為上!”
“哎……這些年來,魯國境內時不時都會有叛黨出現,也實不足為奇。本卿既是經曆了這麼多,若事事皆如此小心,那倒也不必。虎,你去且收拾一下,我們這便還都!”
陽虎應了一聲“諾”,便出去開始準備出發。
待季孫意如上的馬車,陽虎還是始終守護在其左右,並是親自駕車,這讓季孫意如感受到極為安全舒適。
陽虎畢竟是侍奉了季氏二十餘年,似駕車這等的小事自是爐火純青,穩當而又快捷。
季孫意如不由是閉上眼睛,腦海中還在想著究竟該如何對付身在鄆邑的李然。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已經沒了再次和李然交手的機會。
因為此刻,車輿外替他駕車的陽虎,已經在憋著心思,要送他步上黃泉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