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季孫大人願意墮去費邑的城牆?”
季孫斯是堅定的與他點了點頭:
“昔日,費邑本就出過南蒯之亂,而後又是有郈邑之亂曆曆在前。我等……可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叔孫州仇聽了,不由更進一步問道:
“不知季孫大人……這是權宜之計?還是當真要如此做?”
但見季孫斯卻是突然昂起腦袋,甚是堅決的言道:
“州仇,你我都已皆非少年,又如何敢再言兒戲?斯已是下定決心,此事刻不容緩。我欲明日一早,在朝議之時,便向君上提出此議!”
叔孫州仇聽罷,這時也不由是起身與他一個拱手,並是回道:
“季孫大人若當真如此有心,那明日州仇便會第一個站出來,並許下承諾,不日便將郈邑城牆拆除!以示我叔孫之誠意!”
其實,當時侯犯出奔齊國之後,叔孫州仇對郈邑卻也是遲遲未動。
究其原因,也依舊是對其有所顧慮。
而這一層主要的顧慮,其實與季孫斯之前所提及的是一致的。
也同樣是擔心若是直接墮去了自家郈邑城牆,等於直接削弱了他們叔孫氏的實力。
而當叔孫州仇在聽到季孫斯這麼說之後,便當即欣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既然你們季氏也要拆,那我叔孫氏又哪還有不跟的道理?
季孫斯聞言大喜:
“好!叔孫大人果然痛快。那……那還請大人跟我一起去孟氏說明此事!”
叔孫州仇見季孫斯這是要再去聯合孟氏,也就是說,他要他們三桓一起提出墮三都的提議。
他不由是點了點頭,便和季孫斯又一起去到了孟氏的府邸。
季孫斯先是向孟氏表達了感謝,在陽虎最後的瘋狂中,若非孟氏出手,季孫斯很可能已經被陽虎所害。
而孟孫何忌卻顯得也是極為澹然,並隻擺手道:
“嗬嗬,本就是分內之事,我們三家同氣連枝,榮辱與共,又何需得如此多言?更何況之前大人就已謝過了,大人也不必是一謝再謝啊。”
隨後,孟孫何忌一陣客套寒暄過後,便將他二人是引入府中,各自入定之後,他又是正色問道:
“嗬嗬,也不知道今日是吹得什麼風,竟然讓季孫大人和叔孫大人一起光臨寒舍!實在是我孟氏蓬蓽生輝啊!”
他們三人當中,屬叔孫州仇最為年輕氣盛,而且對於墮三都也最為迫切。
所以,此刻他便是率先開口道:
“孟孫大人,今日我二人前來,正是為了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隳三都之事!”
孟孫何忌不由眉毛一挑,不由問道:
“哦?莫非二位大人商量出了何種對策?”
季孫斯則是搖頭道:
“並非是來商議對策的,而是來和孟孫大人商量,將這墮三都之事,徹底落於實處!”
孟孫何忌聞言,不由是感到有些吃驚:
“哦?季孫大人所說的三都……是哪三都?”
孟孫何忌很顯然沒有想到,季孫斯和叔孫州仇居然都支持這個提議!
季孫斯澹然道:
“郈邑,費邑,當然還有孟氏的成邑!”
孟孫何忌不由得脫口道:
“啊?此舉豈不是令我三桓各自都自斷臂膀?”
其實,孟孫何忌對於叔孫氏有這個想法,本不足為怪。
畢竟郈邑的侯犯之亂就發生在眼前,但是,為何今日季氏卻也無端端的作如此想?
這在孟孫何忌看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這時,隻聽季孫斯又是說道:
“哎……尾大不掉,實為禍根啊!若不斷臂自救,隻怕我三桓日後也永無寧日矣!”
孟孫何忌聽到這話,不由是低頭沉思。也不知道為何,他竟一下子是想起了公斂陽來。